找了跟丝线,在林忆蓝疑惑加不安的目光中将丝线的一头绑到那女子白皙的手腕上,又将另一头塞到林忆蓝手中,一脸兴奋加崇拜地让到一边:“小姐一定是想要悬丝号脉!小莫都替小姐准备好了!”
林忆蓝已经不知道自己是该露出震惊还是无奈的表情了,扯了扯手上的丝线,林忆蓝无语问苍天。她的手指才没这么灵活好不好!这一根线能摸出什么啊,一阵轻风它就抖的要死,想当年孙思邈给皇后看病介于男女之别才无奈用此法,之后就再也没用过,脚丫子想想都知道这方法没用。而且现在躺在床上的是个女的,她这看诊的也是女的,弄根丝线拉着怎么看都觉得别扭。再说了,人家孙思邈用的是九尺红缨绳,自己手上的又是什么好像是哪里拆下来的线头吧?
这方法是谁告诉她家小莫的!居然敢误人子弟!小莫要是误入歧途,她非找那人算账不可!
“小姐,怎么样?那位姑娘得的是什么病?”小莫见林忆蓝时而皱眉时而叹气,想是这女子定是活不了多久了,不由得同情地往床上看了几眼。
“没事,你先去睡吧,让我想想怎么把她治好!”林忆蓝一脸庄严地说道,顿时听得小莫感动万分,怀着崇敬的心情退了出去,小心翼翼地关上门。
见小莫离开,林忆蓝这才嫌弃地丢了丝线,走到床边,认真地打量着床上的人。
这是一个清秀的女孩,似乎与自己年纪相仿,虽算不上天香国色,但也是容貌出众了。只是此刻的她紧闭双眼,整张脸毫无血色。枕边放着一个黑色的包袱,不过林忆蓝现在没有兴趣知道里面是什么。她现在最关心的问题是,这床被人占了,她今晚睡哪里?
“今天真是倒霉,事事不顺。”林忆蓝满脸晦气地从书柜中取出几本书放到桌上,又趴在梳妆台上翻箱倒柜挖出一个小木盒。
但小莫捡回个人也不全是坏事,起码她知道了这黑衣人跟李幽若的昏迷没有关系。
“善良的人就是不好当啊。”一边感叹,一边打开木盒。
善良?!是丧尽天良吧?被林忆蓝的自言自语雷到的混球白了她一眼,然后在桌上转了一会儿,找了个看上去比较舒服的地方,打算今晚将就一下睡这里了。虽然说主人看上去不情不愿的,但就这么轻易地把床让出去,也没有要赶人的打算,其实她心里也是想救人的吧。说实话,它对主人的医术也信了七分,尽管没有见过她救人,但至少上次的药没把自己毒死,也没让自己拉肚子。
正打算闭眼睡觉,余光瞟到林忆蓝从木盒里取出一根银针,顿时吓得混球睡意全无,连忙后退数步,惊恐地盯着林忆蓝看。这是什么恐怖的女人啊!梳妆台上放着的居然是银针!
僵持了片刻,见主人根本就是无视自己的存在,没有要把自己插成刺猬的打算,而转头看见桌上的书名,混球终于放下了心,原来是在学针灸啊,吓它一跳。
林忆蓝翻开书,准备今晚研究研究人体的穴位和针法,反正没地方睡。
抬头看见混球已经悠然自得地趴在茶壶边睡觉了,不禁露出一抹轻笑,将蜡烛移到自己身边,挑了挑灯芯。
烛光亮了些许,蜡烛的味道在屋中渐渐弥漫开来。
林忆蓝愣了片刻,盯着蜡烛凝视良久,眼中光芒流转,了然一笑,这才低头专心地看书。
寂静的夜,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风吹树叶声,与烛心中央传出的“呲呲”声。
月光溜进漆黑的房间,在木质的地板上镀了一层银,蜡烛不知何时燃尽,还带着些许的热度,徒留半截烛根淹没在凝固的蜡泪中。
一个女子趴在桌上睡着了,周围散落着几本书。不远处,一团毛茸茸的东西动了一下。
太硬了!根本睡不好!
一向挑剔的混球被这“硬床”给磕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好爬起来走到林忆蓝身边。见主人已经睡着了,混球也就不吵她,一屁股坐在她身边,看着窗外的月光。
今天大概是十五,月亮也特别的圆。
人间不是有句诗叫做具体什么它忘了,反正就是看见月亮圆了就要想家。混球盯着那轮高挂于枝头的明月,那时它在雪山上也喜欢在半夜出来溜达,经常看见这样的月亮。只不过自己家乡的月亮要亮的多,不像这里,常常被薄雾遮着,看上去很朦胧。
当初自己半夜溜出来玩,被人打昏,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反正醒来的时候就被一队士兵看着,不知道要把自己送到什么地方去。等它费尽心机千辛万苦逃出来的时候,居然十分不幸地被一个男子逮个正着。接着它就沦落街头,被这不识货的女子以奇低的价格买走,造就了自己接下来的惨淡人生。
一想起自己莫名其妙的经历,混球就悲痛万分,越看越是悲从中来,情难自禁,站起来对月长啸:
“嗷呜”
不得不说,冰狐的个头虽小,但那声音却是极有穿透力与威慑力的,别说守在门口的影云听得一清二楚,就连王府厨房那边的鸡鸭都开始骚动,拼命抱头逃窜。
只是,它的威慑力仅仅只限于食草动物。还未等它收尽余音,白色的脑袋便惨遭一拍,接着响起女子被吵醒的不悦的声音:“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啊?睡觉!”
林忆蓝睁开一只眼瞄了眼混球,又转向另一边继续睡。
混球灰溜溜地闭上嘴,原先对月长啸的高雅与傲气荡然无存。身后三条昂起的尾巴耷拉下来。
经她这么一拍,虽然有失冰狐的尊严,但心中的哀伤却顿时少了不少。
混球绕着再次入睡的林忆蓝转了一会儿,眼睛一亮,跳到她的腿上,将自己蜷成一团球,满意地闭上眼睛,这里就软多了嘛。
这样想着,混球很快又睡着了。
床上的女子,依旧没有转醒的迹象,只是似乎梦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秀气的眉毛微微地皱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