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警惕性如此之高却又能在短短的时间内判断出藏在暗处的人是否具有危险性,御林军,果然不简单。这样一来,风岂不是更加危险?
正在林忆蓝暗自担忧时,一身紫袍的皇甫逸风已经引着两人走上高台,后面跟着影云和众副将,均是一副神情紧绷如临大敌的模样,身边的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清晰可见,方才前面两人对待他们尊重的王爷的傲慢态度已经激怒了他们,倒是皇甫逸风,一脸的客气淡然的笑意,虽依旧冰冷漠然,但却丝毫看不出怒意。
两个人,一个是身穿铠甲头戴银盔的高大男子,眼中傲慢的神色懒得掩饰,另一名,穿着华丽宫服手持皇绸,微微发福的身子,光洁的下巴,尖眉细眼,一看便知是个公公。
在台上站定,扫了眼下面整齐的方阵,即便是安静的站着,都能感受到军队带来的威慑感,一直在深宫中服侍的公公何曾见过这等场景,这般千军匍匐在脚下的奇特感受,令他原本就高昂着的头更加上扬,举起手中的绸榜,便听见下方整齐统一的下跪声,冰寒的雪,冻不住他们见到圣旨时那一刻的激动,气吞山河地齐声高呼:“吾皇万岁!”
从军如此之久,这是皇帝第一次注意到他们这些镇守边境的士兵,不是传个口谕,而是一道圣旨!他们当然心情澎湃地急着想知道这圣旨的内容。
保养得很好的手灵活一抖,皇绸便已在那公公的手中展开,不同于男性的尖锐声音高傲地响起,听得这些在战场上搏杀的铁血男子具是一阵寒毛耸立,却又只能硬着头皮听下去。
“圣旨驾到,靖王接旨。”
“臣在。”一拂下摆,皇甫逸风干脆地下跪,紧接着,除了那名宣旨的公公,高台上所有的人均随着圣旨的展开跪了下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靖王皇甫逸风,携朕之厚望镇守边关,不思御敌,退师洛城,蛊惑军心,意欲降于北陆,实属乖谬之极,摇敝众听,贻误军事,通敌叛国,罪重当诛,天子犯法而同于民,兹撤其王爵,革其将军之职,斩立决,以儆效尤;齐澜之兄齐冲,战绩昭昭,威名远扬,赤诚之心可鉴,特进职大司马,赐兵符一块,代皇甫逸风兵马大元帅一职,重振军威,驱敌护国。钦此。”
尖锐磨人的声音终于停止,然而除了齐冲欢喜地回答“臣,领旨。”之外,周围却是一片寂静。
皇甫逸风没有说话,低着头,看不见他的脸色。
等了一会儿,见皇甫逸风迟迟未给反应,公公有点不耐烦了,催促道:“靖王还不接旨?”同时又向身边的御林军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人站到了皇甫逸风身后。
校场里只有沉默。
躲在草丛间的林忆蓝担忧地看着那个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紫色背影,虽然是生在皇家,亲情本就淡薄,但,亲耳听到自己的亲生父亲要置自己于死地,还是会难过的吧?
“王爷,这旨接不得!”忍了一会儿,一名副将终于怒气难当地率先站起来。
“接不得?你还想抗旨不成?!”见有人居然敢反对,那公公顿时连眼都瞪圆了,尖声怒喝着那名副将。
“接了这旨,我们就没了将军,这战还怎么打?”令一名副将也跟着义无反顾地起身,对上那名公公的眼睛,在沙场练就的气势瞬间就吓得那公公结巴了。
“你你们居然敢”指责的话音随着接二连三起身的副将,渐渐地轻了下去。
“皇上将兵符交给我,现在本帅就是你们的将军,战自然能打,谁还有不满?想要军法处置吗?!”见局势控制不住,齐冲危险地眯起眼睛,从怀中掏出兵符,傲然地在众人面前缓缓比过。
金制的令牌,反射着阳光,其上雕刻的腾龙伏虎,刺眼无比。
下方打算跟着他们的副将起身的士兵,在看见兵符的那一刹那,那刻进军人骨子里对兵符的敬畏,使他们顿时又失了起身的力量。
就像群臣朝见皇帝一般,兵符于军兵而言,是最高最神圣的存在,那是历代军队的军魂,他们可以不惧皇权,但若是皇权有着兵符镇守,那便是拼死也要守护着。
现出兵符,便可号令三军,这是自古不变的规则。
如果现在齐冲命人将皇甫逸风正法,他们也得,从命!
更何况,有三千御林军监旨,不从也得,从!
寒冷的雪地,林忆蓝的手心却渐渐出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