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人呢?这里的陷阱明明被破坏了啊。”
“这么深的陷阱那人怎么出来的?嗯……那家伙应该还在庄园内,墙角可借力的地方全都被挖了陷阱,就算他是只猫也别想爬出去。”
“对哦,我们赶紧通知队长他们开始搜查吧。哎,你说我们会不会被责罚?明明就在眼前,我们俩居然连那人长什么样都没看到。打从子爵大人下令不让随便点灯后,这庄园守卫起来就更加麻烦了。”
“是啊,到处都黑乎乎的。”
“……”
庄园内守卫们的声音渐行渐远,莫里斯回过头,从前夜里总是灯火通明的尼德兰庄园,此刻却在黑暗中静谧地安睡着。莫里斯失笑,什么时候子爵大人也知道要节约蜡油了,这大概……又是托某人的福吧。
此时此刻,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雷哲却是站在窗边,不满地瘪着嘴:这样居然都没抓到吗,可恶!
虽然莫里斯的潜行技术无懈可击,但到底避不过人品面板这一神器,那一声声的人品提示音让雷哲想无视他的存在都做不到。绵软的手指头在关好的窗户上无意识地滑动,雷哲扯着嘴角哼哼唧唧:“跟踪狂,死变.态……”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莫里斯不再特地盯着雷哲,但却有人自动接过了这个接力棒,开始了对雷哲种种行动的分析和怀疑,比如——觉得自己满腔信任被那谁辜负了的罗伯特先生。
当某一天,雷哲再度无组织无纪律地早退后,罗伯特敲开了莫里斯的门。
“大人,我觉得有些事有必要让您知道。”罗伯特表情严肃,口气神秘,莫里斯还记得,上次这家伙摆出这个表情的时候,一群异教徒偷偷混进了圣堂的地窖并给庆典用的酒水下了毒……
莫里斯没有开口,只是微微颔首示意他说下去。
“费洛雷斯最近的行迹非常可疑。”罗伯特在可疑两个字上加了重音。
“哦?”莫里斯轻笑,来吧,说点我不知道的。
“他一直在暗中收买人心,现在裁判所几乎百分之五十的人都受过了他的恩惠。”
你太小看他了,费洛雷斯收买的何止裁决所,整个尼德兰都笼罩在他的“魔爪”下好吗?莫里斯似笑非笑地睨着手下。
虽然觉得自家队长的态度有点怪怪的,但罗伯特还是决定将告状进行到底:“就连在我裁判所接受短期培训的普通守卫他都没放过,比如那个新来的蒙奇,费洛雷斯不知从哪里听说他家缺钱,立刻就跑去送了他十个银币。谁都知道,蒙奇将来是要去神殿作守卫的,他这么费尽心机地收买,一定有所企图。”
莫里斯压下不知为何上扬起来的唇角,暗道:等你再观察此类活动一两回,就会惊讶地发现那只胖子居然已经把所谓的蒙奇给彻底抛到脑后了。
“我知道了。”莫里斯挥挥手,再度埋首于案卷。
看出莫里斯对自己所说的问题并不在意,罗伯特着急起来:“裁决官大人,我觉得我们很有必要加强对费洛雷斯的调查,那家伙向来最会装好人,背地里尽做些肮脏无耻的勾当,我们得在阴谋得逞之前阻止他才行。”
莫里斯慢慢将手边的案卷合上,抬头看向罗伯特。
罗伯特暴露在莫里斯冰冷的视线之下,不由自主地埋下了头,将呼吸压缩得微不可闻。
果然,顶着自己的视线坚持作死这种事,只有那只胖子才做得出来。莫里斯垂下眼,用平缓如深流的语调吩咐道:“不管费洛雷斯的手段有多么奇诡,不管费洛雷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既然他目前的工作重心是帮助他人,那我们只要拿他当个好人对待就好。”
“是。”罗伯特不敢再有任何质疑,领下命令飞快地退出了房间。似乎,自费利佩案之后,自家大人和雷哲的关系就有所不同了。
莫里斯重新拿起案卷,却发现自己很难再专心于此。再又浪费了十分钟后,莫里斯终于向自己闹哄哄的大脑妥协,起身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莫里斯不知为何就遇上了蒙奇和他的队友们,父神为证,他只是随便逛逛而已,虽然逛的方向和平时有些不同……
更巧的是,一行人在向莫里斯恭敬地行过礼后,蒙奇向队友大声说起了某个略显耳熟的话题:“我还能不清楚吗,那位大少爷就是看我前途不错,想要巴结我……”
莫里斯脚步一顿,注意到这点的蒙奇说得更欢实了:“我本来不想搭理他的,可他非要腆着脸把银币捧到我跟前,哎,他好歹也是个贵族老爷呐,我看在子爵大人的面子上,也就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莫里斯转头对蒙奇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然后翩然离去。
“嘿,你这么说费洛雷斯,就不怕他找你麻烦吗?”那队友小声问道。
蒙奇压一脸高深,低了嗓子解释道:“费洛雷斯能唬人的也就只有他那位子爵母亲而已,既无能又愚蠢,要是没了玛丽夫人,你看谁还理他。我可不想因为收了他那点小钱,而得罪前途无量的莫里斯大人,听说费利佩这个案子,已经被注意到了呢,我想莫里斯大人不久以后,就会升为裁决长了。”
队友恍然大悟:“哦,对啊,还是你看得深远。”
蒙奇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