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上所述,这个案件的情况可以说是非常简单。”打着领带穿着西服,看上去就像正派律师一般干练的男人掸着手中的报告,
“被告人因没有关注王国的最新法律,在以为自己的土地契约尚还有效的前提下破坏了原告种下的,用于生计的农作物,侵害了原告的合法权益,这一点,被告律师没有异议吧?”
“我有异议。”我抱胸低头,作出一副深沉的模样,“被告人的土地契约上,明明白白地写着二十年有效,而根据王国最新定制的法律,原有的契约仍可以维持效力。”
“既然如此,那么真正被侵害合法权益的就并不只是原告,同时还有被告,这片土地原本的主人撕毁了与被告的契约,并转手将这片土地的使用权卖给了原告。”
“因此我认为,原告不仅没有违反王国的法律,反而可以说这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所采取的正当行为,”
“当然,他的行为确实破坏了作为原告财产的农作物不假,我相信他也愿意为此给予一定的赔偿,只是被告律师认为,在土地的使用权上,被告并没有触犯王国的法律。法官大人,您意下如何?”
“被告律师所说的有理,新立的王国法律确实有关于原有契约依然生效的条例。”坐在上首的法官点了点头,“原告律师对此有什么看法?”
想必各位一定很疑惑为什么突然会变成这种法庭的场面,实际上,这是法律俱乐部内部的模拟法庭,进行诉讼的法官,律师很大可能只是需要磨炼的新人,或者干脆就是有意向的法律爱好者,而陪审团上坐着的,才是经验丰富的老牌法律工作者。
他们负责审查,评判这场法庭审理的流程是否符合规制,逻辑是否通顺,在他们的注视下,即使这只是一起模拟案件,我和法官,原告律师都感觉到压力颇增,他们的目光犀利而沉重,连带着开庭的气氛都变得严肃起来。
“原告律师表示反对。”对面的年轻男性镇定自若,他是一个出身小贵族的法律爱好者,参加过几次模拟法庭,立志成为真正的法律工作者。
“根据土地所有者的证词,他已将解除契约的合同拟好并通过信件发给被告,他误以为被告已经收到合同并知晓契约已经解除,这才犯下了这样一个小小的错误。”
这个案件是之前我和奥茨提到过的,以防万一我再复述一遍案情的概要:
一位农场主通过当地的领主购买了一片土地的所有权,并在上面种满了豌豆,结果在临丰收时被一位贵族全部铲掉,对方还拿出了另一份地契宣称自己对这片土地的合法权益,那农场主一气之下将贵族告上了法庭。
而我非常不幸地,抽到了被告律师这个倒霉的角色。
老实说一开始我是实在不想为这种蛮横的被告辩护,合不合法姑且不提,光是铲掉别人赖以生存的豆苗就足以令人感到气愤了。
不过实际的感觉又是完全不一样,我深刻地意识到一场看似简单的审判潜藏着多少细节,身为律师在指出对方论点错误的同时也在一步步修正着裁决的方向,使其变得更加正确与合理,那种以自己的方式主持正义的感觉实在是让人心动不已!
即使自己辩护的对象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犯,我也有义务帮助他获得一个公正的审判,这就是身为律师的职责!
隐隐间,我感觉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开始真正有了溶解,消化的趋势。
这就是那位第四季先生和罗塞尔大帝所说的扮演吗,作出符合魔药名称象征的行为?
但是感觉还不够...只是触及到了一点皮毛而已,不过也算是看见了一缕曙光。
“原有的土地契约上写着:如果没有双方的同意,那么契约不得解除。”
我根据笔记上的论点,反驳着原告律师的观点,
“而被告并没有同意在解除契约的合同上签字,因此,这张原有的契约仍然成立,土地的使用权仍然归被告所有,而根据以原有契约为优先的新法来看,原告手上的契约不过是一纸空文。”
“哼哼哼。”原告律师露出讨厌的笑容。
“你笑什么?”
“我在笑被告律师的天真,法官大人。你要知道,契约上还有这样一条款项:如果乙方在契约有效时间内违反土地条例,甲方有权力单方面终止契约。”
原告律师耸了耸肩,
“而在新法实行之前,被告就因多次过度消耗土壤肥力而遭遇所有者的警告,而新法又规定:旧有的契约应在原来的基础上进行合乎新法的更改与解释,而多次过度消耗肥力无疑是违反新土地法案的行为,因此不需要被告同意,土地所有者也可以单方面解除契约。”
“.....确有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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