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郑妃逝去、焚书坑儒/十一
陛下亲启: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僩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妾思君念君,心悦于君,君弃妾,妾亦不离。
妾感君,让妾陪伴于君身侧八年之载,八年之梦,妾甚喜。
今妾有三愿,一愿常伴于君侧;二愿君身体安好;三愿泱泱大秦存万年。
————郑覃兮留
郑妃知道自己的死不会带走他任何一点东西,他不会为自己如同二十年前的郑妃离去的时候一样忧伤,即便如此郑妃依旧选择以这种结局来做一个了断。
不愿再做一个骗自己骗他人的替身了,不愿意在做一个无知的可怜虫,就这样了断了也好。
“今妾有三愿,一愿常伴于君侧;二愿君身体安好;三愿泱泱大秦存万年。”
即使知道这三愿或许连一愿都完成不了,但她依旧选择告诉了他,“自己是爱他的”。
这三愿也的确是郑妃的三愿。
茫茫人海,寻一倾心之人却是有缘无分。
宸王府内
王瑕抚着有点昏昏沉沉额头,看着屋外的阳光正好,不由感叹道:自己最近是越来越容易昏睡了!
有侍女穿戴好衣衫后,准备出去的王瑕眼眸一瞥,发现了枕头底下的一张绢帛。
拾起这张绢帛,王瑕微微皱眉想着这张绢帛的来历,奈何还是想不起这张绢帛是怎么到寝殿的。
“有人要害陛下,请速查!”
静静地看着这张绢帛里的文字,在这张绢帛上四处番寻着它的来历,却怎么也没有找到。
王瑕抿嘴敛眉暗道:这到底是谁给的?什么时候给的?为何自己没有一点映像?
王瑕皱着眉跪坐在上座的几案上,仔细的想着那句话“有人要害陛下,请速查!”是谁要害父皇?
直到甘上卿来了,也还没有反应过来。
“臣甘罗见过王妃!”
“上卿来了!”
王瑕起身提裙缓缓走过去,亲手将绢帛递给甘罗,见甘罗欲要发问,急忙说道:“你也别问本宫,本宫也不知道也不知道它是如何到本宫手里的!”
今早起来王瑕发现了这张绢帛后,问了问其它服侍的侍女宫人皆摇头说“不知”,询问着自己昨日见了何人,皆说自己昨日未曾出府见过任何人。
自己昨日的确是未曾出府见过任何人,也没有人给过自己东西,如此一来,王瑕自己也不知道这张绢帛是如何来的了。
甘罗拾起绢帛闻着绢帛上的墨香,还有墨香应该是昨日写的,上面的字迹俊秀雅致应当是一位女子所写,且这是宫中才会有的上好的绢帛,甘罗沉眸猜测着道:“这应当是从宫中流出来的。”
宫中?
王瑕闻言,问道:“为何会是宫中出来的?本宫昨日可是从未进过宫。”
“这张绢帛乃宫中才会有的上好的绢帛,平常贵族人家是不会有的。”
王瑕抬眸叹息道:“请上卿将它查清楚,也不知这句话到底是真还是假?”
“唯!”
仅凭一句话,一张绢帛,却也不知需要从何处查起,但这并不是王瑕该担心的,有着少年英才的甘罗在还需担心什么呢!
在王瑕心里只要没有阻碍到扶苏,这件事查与不查也无所谓。
是以,王瑕也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把它当做了一个小小的插曲而已。
几日后
最近咸阳城流言四起,皆传始皇陛下为人残暴不仁,如此行径还想要长生不老之药。
更有甚传二十年前的郑妃就是因为他的残暴而死的。
咸阳宫内低气压盛行,百官以丞相李斯为首各自垂首安静的站在两旁,生怕被陛下的怒火所攻击。
赵政眯着狭长的眼眸,眼色如冰一样冷冷的看着下面的人,随手将手中的一卷竹简扔在大殿中央,冷冷道:“你们如何看待?”
此时赵政全身迸发出一股能将人紧紧冻住的寒气,说明赵政现在甚为生气。
站在下方的一位官员走出来,躬身禀报道:“陛下,臣认为对这些人需以严惩不贷。”
赵政怒目而视,冰冷的目光如利刃,厉声道:“朕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甚众,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今闻韩众去不报,徐巿等费以巨万计,终不得药,徒奸利相告日闻。卢生等人,朕尊赐之甚厚,今乃诽谤朕,以重朕不德也。诸生在咸阳者,朕使人廉问,或为訞言以乱黔首。传朕之意,立即缉拿诸生活埋!”
一场流言,一道旨意,将咸阳城闹得人心惶惶。
咸阳城内,受陛下旨意,秦兵在咸阳内城四处捉拿诸生,无论是谁,只要是术士,只要藏匿了术士一律缉拿。
这几日,王瑕在听到咸阳城开始传父皇的流言蜚语之后,就格外密切的关注着这件事,在知道陛下下令缉拿诸生后,王瑕也知道这当然就是历史上所说的坑儒了。
“郎君要去哪?”王瑕站在门外看着正要走出去的扶苏,急忙跑过去问道。
扶苏见到王瑕跑了过来,双手小心的扶住她,脸上的忧郁之色在见到她后也逐渐消散了,“有点事需要进宫一趟。”
进宫?
“进宫!”王瑕闻言,抬眸惊恐的看了扶苏一眼,又转头看着府门外一眼,立马抱住扶苏,“郎君,不要去!”
似是怕扶苏走出那个门,又立马将扶苏往房间里推。
嘴里不停地喃喃道:“郎君,不要去!”
看着王瑕担忧惊恐的眼神,或许是两人心有灵犀一点通,未曾说一语,但扶苏知道她的心中的担忧,她也知道他为何要进宫去。
扶苏轻笑的抱着王瑕,亲吻她的额头安慰道:“阿瑕,不要这样,今日我必须进宫,我若不去就没人能劝得住父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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