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翻山越岭

    羔虬收到清扬的红隼传书，知其陆路的五人已通过了虫族领地，安全抵达了隆马山山脉，正欲翻山前行。信中最后一句提及江离一切安好，望首领切莫担心。

    他想知道女儿江离更多的情况，但信中并未提及，想必女儿不想让他担心，也不想让大伙误认自己娇生惯养。一悲一喜，让羔虬此刻心情复杂。四大族长，死了三个，现只剩灰熊族长翕翅守在首领身边。翕翅在四个族长之中算是最低调的一个人了，武力比不过麟趾，智谋比不过骐骥，才华比不过白虎。部落中又一直谣传他的族长一职是不正当得来了，是通过哄骗和巴结灰熊族老族长才得到的，因此族人多不服他，背地里多有微词。

    翕翅知道自己的处境，因此行事处处小心，在灰熊族中事事亲力亲为，灰熊族比先前老族长在的时候，更加人丁兴旺了，他便逐渐赢得了民心。部落中的事情，黑白棕三个部族不愿意去干的时候，翕翅总能带着灰熊族人默默地干了，也不邀功也不抱怨。因此，渐渐地黑白棕三个族长接纳了他，羔虬也对他刮目相看了。

    此次投奔昆仑族一事，翕翅也显示了过人的才能，他有效地组织了族人的撤退，虽说路上遭遇了几次雷豹袭击，但好在已有防备，因此损失不大。现今有翕翅在身边，羔虬觉得很是欣慰。羔虬征询了他的意见，是否要将海路一行人的噩耗告诉清扬一行人，他自己的本意是不告诉他们，怕给大家增添压力。

    翕翅宽慰了首领几句后，说道：“需要让他们知道现在族人的处境，他们成了全族人的最后希望。唯有此，才能鞭策他们用尽智慧和勇气去寻回宝剑。万不得让他们怀有侥幸心理。”羔虬见翕翅说的有道理，便不再犹豫，于是红隼传书了他们。

    眼前的隆马山山脉似马背，横亘在大地之上，呈东西走向，把大陆一分为二，前文也有介绍了它形成的原因。为了奔赴白鲸岛，从陆路走的话，众人没得选择，只得翻越此山，方可抵达北方海岸线，之后才有机会乘船渡海登上白鲸岛。

    隆马山山脉中的最高峰，一柱擎天的南迦巴瓦峰海拔高达九千米，最低的小指峰也有六千多米，因此山顶常年积雪，没有向导，想要翻越此等高山并非易事。幸好隆马山南北部落多有贸易来往，因此只要清扬一行人顺着商人踩出来的山道，寻找合适的垭口，就可以翻越隆马山脉。

    但此时正是初春之际，山脚下是万物复苏，春暖花开，但是上到了三千多米海拔时，天寒地冻，瞬间变成了另一番景象。起初他们骑着箭鹿前行，之后山路湿滑变得不适合骑鹿了，只得牵着鹿，缓步前行。

    又过了一阵子，那条山路引着众人走到了一处悬崖边，悬崖边上的小径，只能勉强容得一人贴壁而过，那箭鹿是万万行不过去的。虽然咕噜抱怨，说是选错了路，但事已至此，也没人再愿意走回头路去。

    清扬见众人垂头丧气的，便让大家在原地等着，他去探探路。他攀着崖壁，咕噜揪心地看着他一步一步地挪了过去，到了对面，清扬发现视野开阔了，道路也宽多了。于是，他喊大伙过去，众人将东西从鹿背上取下，清扬轻拍了自己的坐骑，轻念叨几句就将箭鹿放生了。

    咕噜搂了鹿脖子很久，这才依依不舍地放了。石头见清扬放了鹿，自己二话不说也照做了。弋凫虽心有不悦，但表现的风平浪静，他是主张换条路再试试，靠着两条腿走到渡海口，显然是不理智的，但想着时间紧迫，这悬崖峭壁的，若是浪费了太多时间探路，族人的性命就危在旦夕，于是自己甚是矛盾，但见清扬放了鹿，自己便也放了。

    江离不听劝，她对清扬吼道：“在这里，你要听我的！”，她打心底觉得清扬靠徒步穿越隆马山是不靠谱的行为，便把行装从箭鹿身上取下放到地上，由于担心坐在箭鹿上掉下悬崖去，她便牵着箭鹿。

    弋凫挡在了她的身前，说是太危险了，让他来试，她不理睬只是说了句：“让开！”弋凫执拗不过她，便只好让开了身子。清扬见她执意要试，不无担心地说道：“别逞强了，放弃吧。”江离一脸不屑地看了眼清扬回道：“我就要试，你管得着么！”

    “真是一头不抓住飞鸟不放弃的倔熊！”清扬嘀咕了一声。

    江离刚贴壁前行了一小段，就见那鹿站住不动了，任凭她怎么拉扯和吆喝，箭鹿就是不动。咕噜乐得站在一边看她的表演，清扬和弋凫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当鹿站立不动时，弋凫见江离又是紧张，又是生气怒骂，于是跑了过去，从后面轻拍箭鹿屁股。箭鹿见后面有人拍它，紧张地往前挪了挪，奈何小径太窄，前脚刚迈开，后脚就扑了空，跌落悬崖去了。

    幸好江离撒手的快，否则也被绳索带了下去。过了很久，方才听见崖低传来撞击声。咕噜见箭鹿掉落悬崖，便笑道：“我就说过不去嘛，有人还逞强咧！”江离本就在火头上，见咕噜反讽，便怒斥道：“要你头管！”说着便撸起袖子要打咕噜。

    清扬拦了下来，哄了半天才好。咕噜将自己的行李分了几份，小心翼翼地来回挪了几趟才完了。江离默不作声地将自己行装一件一件背了过去，弋凫想要帮忙，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需要任何人的怜悯。当众人都过了崖壁后，清扬见江离负重太多，于是主动帮她背了些，她这次倒没有拒绝，清扬又让咕噜和石头背了几件。

    清扬知弋凫不服他，便把他先晾到了一边，自己也捞到个清静。咕噜唠叨自己已经背了很多了，一脸不情愿。石头二话不说，江离给他几个，他就背几个。弋凫见咕噜墨迹，便主动将江离的大部分行装背在了自己身上，还脱下自己的鹿皮大衣让江离穿上，江离已经穿了一层狼皮大衣，此刻又是爬山，燥热的很，便让他自己留着。江离见弋凫背的太多，不忍心，想取两件下来自己背着，弋凫不依，乐得自己一人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