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也闻到了花香,她也坐了起来,借着明亮的月光,向四周张望,目之所及全是蜿蜒的沙丘和大片的沙地,她看不到有什么绿洲,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细细品味沙漠中的荷花香。
正在清扬和江离好奇花香来自哪里的时候,就听到咕噜兴奋地大叫道:“前面二里地有个水塘!大家可以喝个痛快!”听到有水可以喝,弋凫和石头也爬了起来。“号称嗅百里的咕噜,这次终于起了点作用。”清扬讥笑道。咕噜拿起了羊皮袋,鼻子朝天,屁颠屁颠地一路小跑寻着气味去了。
清扬、江离、弋凫和石头跟在后面,他们先是翻过一座沙丘,接着又翻过一座沙丘,四下望去,除了沙丘还是沙丘,清扬有点怀疑他的嗅百里是不是跟他的人一样不靠谱时,咕噜兴奋地说道:“再翻过面前的这座沙丘,大家就可以喝个痛快了!”
众人吃力地爬上沙脊,借着月光,果然看到不远处平坦的沙地上有一个水塘,微微泛着粼光。咕噜欢快地滚下沙脊,这次没有人踹他,他自己开心地滚了下去。清扬和江离开心地滑了下去,弋凫和石头也跟着滑了下去。
到了跟前,清扬发现水塘里映射着月色,里面开满了像是莲花一般的白色花朵,微风拂过,阵阵花香就是从那些白色的花瓣中飘出来的。
“好一派池塘月色啊,只是有点蹊跷!”清扬纳闷道,江离与清扬一样的疑惑,这广袤的沙漠中,连个青草都见不着,何来这潭池水?正在这两人犹豫着如何探知眼前这情景时,渴了一整天的咕噜,见面前就是一潭清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冲着水塘,纵身一跃,开心地在空中张开了四肢,想象着像鱼儿一样跃入水中。
本想着全身浸入水塘中,来个痛快,不想,‘怦’的一声,重重地摔在了沙堆上,他的身体陷入沙堆里,慢慢地往下沉,似乎有人在沙地下面拖拽着他。咕噜挣扎着喊叫,而围观的人看到的却是他在水中嬉戏,很是快活自在。
江离听到了咕噜的喊叫,但眼睛看到的却是咕噜在池中戏水,她心里狐疑,揉了揉眼睛,再一细看,她惊出了一身冷汗,急忙地想要向其他人讲述她看到的情景。她刚准备开口,就见石头像是听到了咕噜的召唤似的,也跟着跳了进去,她拦都拦不住。如同咕噜一样,石头也陷入了那沙子中,慢慢地沉了下去。
弋凫听到了江离的讲述后,忆起了他父亲曾经说过的话,急忙解释道:“在大漠中有一种可以迷惑人的白色幽灵花,在夜间开放,会散发出一种致幻的迷药,引诱那些路过的人。
长时间徒步在沙漠中的人,看见那水塘,误以为那是救命的稻草,一不小心就会落入它的圈套,陷入它四周的沙漏中,而白色幽灵花就可以吸食那些陷入沙地中的肉体得以存活。幸好你对那致幻迷药不敏感,还能看清真相。”
弋凫看了眼江离,接着道:“摆脱那幻术也很容易,用尿捂住鼻子就可以。”听完弋凫这么一说,江离臊红了脸,清扬一脸坏笑,转过身去,往远处跑了几步,没一会跑回来,递给了江离一个手帕,江离有些窘迫,好久才接过,不情愿地捂住了鼻子。
这时候,清扬脱下衣服,弋凫也脱下了衣服,两人将衣服缠在一起,一边捂着鼻子,一边朝着咕噜扔了过去。咕噜此时只剩个头和手臂露在外面,他抓住了衣服的一角后,清扬和弋凫用力拉拽,江离想帮忙却使不上劲。
两人合力将咕噜一点点拉出了那沙漏,之后又照做着将石头救了出来。等两人都被救了出来后,他们捂着鼻子,仔细地看了看那片所谓的水塘,之前的池塘月色,变成了一滩埋有白骨的沙漏之地。
沙地上长了一些仙人掌般的植物,几株大的,比清扬的个头还高,茎上布满了针刺,枝头开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花朵。他们敬畏地看着这些白色的幽灵花,慢慢地走回了营地。
咕噜垂着头,一脸不悦,他想着没喝到水,还陷到那沙地里去,边走,边回头咒骂着,他说要用他的斧头,把那些烂花都砸烂了才解气,但见石头比他还惨,他至少被救上来时嘴巴还露在外面,石头那可是嘴里含着沙子被拖拽上来的,想到自己不是最惨的,值了,他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回到营地后,一行人简单收拾了下,背上行囊,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直到远离了那幽灵花,这才停了下来,扎营休息。
四下寂静,唯有风掠过沙丘发出的呜咽声,像是女人在哭诉。经过刚才那一番折腾,现在大伙早已筋疲力竭,于是头枕着大漠,身盖着璀璨的星空,沉沉地睡去,不久鼾声便响彻在这大漠中。那幽灵花,在这深夜中,依旧散发着迷人的气味,静候着下一批大漠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