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机与僚机

    女儿长大了，长高了，该学会骑自行车了。我和她妈妈便不时地利用时间教她学骑车，但她不是摔跤就是将自行车搞倒了，学车毫无进展。

    正在我们对女儿学车丧失信心时，她从二舅家玩了一天回来，欣喜地告诉我们，她会骑车了。一演试，果然是那么一回事。原来，她与她表妹一起，两人轮换着从斜坡上踏着车往下滑，很快便掌握了骑车的要领。当时如果有大人在场，绝不会让她们这样做的。可她偏偏就这样学会了骑自行车。

    女儿念初中时，学校距家较远，坐公共汽车又不方便，于是我们为她准备了一辆女式自行车，让她骑车上学。为确保安全，我就每天骑着车陪着她骑车上学。

    我和女儿的车在骑车族中成为了一个“双机组”每天按着一定的路线，往返于学校与家之间，这使我想起了空军飞行编队，长机与僚机的关系。1915年秋，第一次世界大战激战犹酣，当时号称“空战之父”的德国王牌飞行员波尔克在几次俯冲攻击敌机时，发现另外1架敌机紧紧咬住他，而他自己事先毫无察觉。“这太危险了，得想个法子！”于是，波尔克找到了自己的好友，德国空军的另一名王牌飞行员殷麦曼，结成空战史上第1对双机。他们制订了一套空中联络信号，互相为平视界盲区提供掩护，并借此发现从尾后进入的敌机。

    双机编队战术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功。波尔克和殷麦曼在空战中配合默契，击落敌机数量扶摇直上，成为德国王牌飞行员中的佼佼者。殷麦曼和波尔克在双机编队飞行中，还创造并完善了闻名于世的“殷麦克翻转”即半斤斗翻转。从此，长机、僚机双机编队战术被各国空军采用，一时风靡世界。时至今日，这种双机编队仍是现代空战的基本战术之一。

    我与女儿的自行车就是一个“双机编队”开始，我在前，是长机；她在后，是僚机。我在前面引路时，给她指指点点，哪段路该注意什么，路口该怎样观望，突然情况该怎么应对，不厌其烦地给她讲解，给她做示范，待她渐渐地领会后，她便急于要改变这种队形，重新交换位置。

    现在，她在前，是“长机”；我在她的右后侧，是“僚机”我随着她的行动而行动，她快我快，她慢我慢。同时，一边注意观察四周，一边保护着她。

    有时，工作丢不开，也只好“放单飞”每逢此时，她妈妈就责怪我对女儿太不关心。其实，我何尝又不是悬着一颗心呢？有一次，她放学时“放单飞”回家，结果两只裤脚管浸透了污水。原来她在避让一汽车时掉进了路边的污水里，庆幸她没有伤着那儿。

    如今，女儿已经完全“放单飞”了。有道是：要想女儿成才，只有任其在海阔天空中自由翱翔。

    我盼着那一天，盼着女儿能早日在社会这个海阔天空中翱翔。

    作于1993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