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我醉了七

    在成都，我虽然没有坐过有名的文明线路——16路公共汽车，但有幸结识了该线路的当家人李队长。到现在，我还能回忆起李队长与我们在一起谈话的内容。回味着流露在他言谈话语中的那真挚情感，自然优雅、聪慧睿智，尤其是那严密的逻辑思维方式以及逗人的诙谐感，如醇厚、丰满的窖酒，回味悠长。

    在挂满锦旗、奖状的16路车队办公室里，我们翻阅着厚厚的反映16路人足迹的像册，听李队长介绍车队是如何推行标准化服务的。他们以崭新的车容车貌，全新的优质服务方式赢得了社会各界和广大乘客的好评。从那言谈中，我看到了一个凿井人的业绩。在干枯的心田上，李队长和他的驾乘人员，注入了一片又一片的甘露，使文明之花盛开在成都平原。

    在成都小吃店里，李队长向我们讲了赖汤圆的故事。“当时啊，厨师拿着两砣面团团，在他的大肚皮上那么一滚，汤圆出来了。惊得那外国人目瞪口呆。”这一下，赖汤圆便出名了。李队长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两手比划着，逗得满席大笑。

    当我们回到公交改革的话题上来时，李队长激动地说：“‘服务’并不等于‘福利’，服务应是有赏服务，像舞厅、饭店里，人家服务生给你递上一个热毛巾，开启一瓶酒，你都要付给一定费用的。可我们的乘务员，开口宣传这，介绍那，都不是有偿的，而是额外的义务。优质服务的线路票价，应该高于一般的线路，这就是我的观点，我已将这写成建议。”

    通过一天的接触，我们之间更无拘无束了，谈话的内容也更深更广了。当谈及他的家事时，他真诚地对我们说：“我的一位远房姑妈，在解放前，也像红岩小说中双枪老太婆那样，在山上打游击。四川解放后，又随着解放军一起在崇山峻岭中剿匪。可动乱年代中，她反而被污为‘反革命分子’、‘土匪’、‘叛徒’，姑妈的被打击，也使我在政治上受到冲击，经受了磨难，但也使我受到了锻炼。”

    啊，李队长，与你的接触，使我们很愉快。你的话语，使我们的胸襟更开阔了，眼光更长远了。你的话语，洗尽了我胸中的尘虑，使我清爽的肺腑已胜似荡漾着一泓晶莹醇香的玉液，心也平静了，情也超脱了，它使得一颗久居喧嚣的城市，一颗被市俗所累的心得以惬意的舒展。这是一种怎样的感觉，一种怎样的醉啊，我似乎感受到那份心灵的飞扬，很久很久没有这样醉过了

    1993年3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