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两相碰的疼痛并没有,良明清及时抓住了吴氏的手臂。
“有话好好说,动手做什么。”他声音淡淡的,可吴氏却被他抓的疼到脸变色。
她忙不迭的道:“好好好,好好说,我这不就是想和你们好好说的吗。这丫头简直胡言乱语啊,满村都知道我最疼她,怎么会让她挨饿,就是她撞到了,我也立刻请了镇上最好的大夫来给她看的,哪里来的病死了饿死了,这不是戳人心窝子的吗?”
“过去的事不用再说了。”良明清不理她的诉苦,“你只要说,是不是这十两银子给你,以后月梅就不是程家的女儿了,你能做这个决定,那银子我给你,然后咱们走,从此再不相往来。”
“我当然可以做决定,我可是月梅的亲娘,我养……”吴氏又想长篇大论,但看着良明清重又拿出的银锭子,咽下了话。
“那就劳烦你,现在和我去一次族长那里。凡事得有凭有据,咱们立了据写了文书,从此月梅和程家再没关系了,我才能给你银子。”良明清说道。
吴氏只要能得到钱,什么都好说。毕竟现在月梅不干净了,要是硬拉回来,还真不一定能卖出去十两银子。
“好好好,咱们这就走,这就走。”吴氏催促着,也不回家去和程大海商量,忙就在前面引路,想立刻去族长那里。
月梅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这个良明清想干什么,他凭什么给自己做主,凭什么要花这十两银子,难不成是以为他花这十两,就能把她的一辈子给买了?
而且他才给了自己二两碎银子,又怎么会还有十两银子的?
“良明清,不许去!也不许给钱!”月梅干脆撒泼,拽着良明清的手道:“你若是敢去立什么字据,你若是敢把银子给出去,我,我现在就走,以后也不跟你过了!”
良明清示意吴氏先走,然后拉了月梅贴近自己,在月梅耳边小声道:“你傻了不成,没有这个文书,你以后怎么离开这里?难不成,你真的要和我在小破屋过一辈子?”
谁要和你过一辈子啊,我今天就打算走的好不好!月梅突然不自在起来,虽然还是舍不得给那十两银子,可是一想到的确是这样,没有文书,董秀才的路走不通,她还真的走不掉。
可是这是十两银子啊!
便是当初在将军府,也是她好几个月的月钱了!
月梅心疼的不行,而且等拿到文书,看着吴氏欢天喜地的拿着银锭子又咬又啃的时候,觉得自己这下真的是不好走了。
欠个二两银子,还是大年初一给的,她厚着脸皮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加起来是十二两了,十二两,穷苦人家够吃几年了,她怎么好意思啊。
从族长处出来,良明清没有和吴氏再回去程家,而是从另一条路带着月梅往山脚下走。
月梅一路都没说话。
她十分纠结。不可否认她是对良明清有了好感,但良明清这个人太聪明,她看不透,吃不准,拿不住。他绝不可能仅仅是一个山脚下的猎户,他的谈吐,他的心计,这些足以证明,他不是个简单的人。
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她非常没有安全感,也没有自信,自己可以一直守着自己的秘密。当初在将军府,是她年纪小,又害怕,所以忍了忍,又有老夫人护着,别人没有发现异样。
可是现在她如果和良明清离开这里,她在将军府做丫鬟时候所学到的那些,不可能不拿出来用。她在现代所懂的那些,也不可能一直藏着掖着,和良明清日日相处,夜夜相对,她的破绽无所隐藏。
可是走吗?
虽然她自小父母离异没人肯要她,可是姥姥姥爷却一直很宠她,读书成绩好,人也乖巧,同学老师也都很喜欢她。乖乖女长大到十八岁,然后穿越到了将军府,又被老夫人护了许多年,她的内心,其实也是害怕的。
这毕竟是古代,毕竟是男尊女卑的年代,她一个女孩子出去随时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麻烦,她真的可以应对吗?
而良明清,他对自己真的好,自己也对他真的有好感,如今还欠着人家“巨款”,她真的还能厚着脸皮走吗?她真的舍得走吗?她又真的,在已经出现后盾的时候,敢一个人就这么走吗?
月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