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孩子也不疼在他身上,站着说话不腰疼。”
佩芳早就知道了那天的事情,自从孩子出生,凤举对着女儿的兴趣只维持了两天,就开始嫌弃孩子哭闹,借口佩芳休养身体,逐渐的又开始不回家了。佩芳见金铨夫妻兴致缺缺,对着公婆的感情也淡了。“谢谢你为我鸣不平,其实我也想清楚了,我以后别的不想,只想把孩子养大就是了。你怎么还和小孩子似得,嘴上没遮拦什么话都说。”佩芳感激的看一眼绣珠,握住她的手。
手上传来冰冷黏腻的触感,佩芳生产三天还在虚弱的出虚汗。“大嫂,你怎么不给娘家打电话,或者回娘家住几天也好啊。”绣珠眼圈一热,顿时觉得金家并没看起来那样父慈子孝,夫妻和睦。
“算了,我回去还能怎么样?能躲过一时还能躲一世么?”佩芳深深地看绣珠一眼:“你是个有福气,燕西真心对你不像是我。算了,都过去的事情还提什么呢?”
绣珠从佩芳的房里出来,心情郁闷站一会,她本想着去找燕西的,可是她忽然不想见燕西了,干脆转身去梅丽的房间找她说话了。去梅丽的房间一定要经过燕西书房的,燕西书房的门没关上,一阵说话声音从燕西的书房飘出来。“我本想着借着两个侄女的光也能看看戏。谁知父亲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忽然低调起来。咱们家的大喜事有什么可偷着藏着的。”燕西不满的抱怨着预想好的酒席和堂会都没有了。
“你那里生就缺了一顿酒席和堂会,不过是在那对姐妹花跟前夸下海口,想叫她们姐妹唱堂会吧。老七啊,你也太大胆了,今天绣珠是一定要来的,小心她发现你捧大鼓妞的事情。”凤举懒洋洋的声音传进绣珠的耳朵,他正在用过来人的身份教导燕西该怎么内外兼顾。
“大哥听谁说的,我只是看着她们姐妹可怜,她们的那对父母根本不是人,对她们两个非打即骂,我只不过是给她们找个唱戏的机会,叫她们少挨两顿打罢了。”燕西不再是懒洋洋的调子,语调有点激动。
“哈哈,都急了,还装呢。我告诉你,女人装可怜全是假的,别相信。就说我吧,你大嫂整天耷拉着脸子,见着我唉声叹气的,可不是叫人看着她可怜,我是负心汉。那边嫣红,一会要死要活的,她也不是可怜么?当初我要是心硬点,哪里会脑子一热闹个烫手山芋?现在好了那边都不是人。你要结婚的人了,别闹得过分了,等着你也有儿有女了,在出去玩也不迟啊。”凤举拍拍弟弟的肩膀:“你自己体会我的话是不是这个意思,父亲就比我们精明的多。母亲生了我们七个孩子,也不是一样眼看着父亲坐享齐人之福。”
绣珠早就听着燕西和凤举的话变傻了。她魂不守舍,整个人痴痴呆呆的站在那里,耳朵里面嗡嗡响,什么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模糊的听不清。眼前雾蒙蒙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她和燕西从小一起出长大,他们彼此的喜好脾气,绣珠了若指掌。可是那个燕西完全是个陌生人。她做梦也没想到燕西竟然会去做那样肮脏的事情。若是燕西和邱惜珍勾搭,或者追求那个长得美丽的女孩子,绣珠也许没这样伤心。自己的情敌到底是不是美丽的就是出身不错,有教养的女子。谁知燕西竟然和粗鄙,卖唱卖身和妓女一般的大鼓妞纠缠在一起。想着在堂会上见着那些唱大鼓的女孩子,多半是不识字,梳着长长的辫子,穿着窝囊长衫,脸上的胭脂擦的红彤彤的后面跟这个穿清布衫,黑色裤子打绑腿,面色阴沉的老妈子,做出一副扭捏之态,一双眼咕噜噜的乱转。
她不能想象燕西竟然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绣珠觉得自己被侮辱了,以前她真的瞎了眼,竟然会对燕西动了真心,把他当成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和支柱!
……
清秋坐在客厅里面和白夫人拿着请帖对着春节请客的名单。“上一年都是过了腊月二十三才请客的,今年怎么腊八就请客了?清”白家的规矩,过小年之后请客,为的是过年的时候避开请客的高峰,省的撞到一起叫客人为难。
“这个么,自然是为了你。你生产的日子在年底下,春节迎来送往,你就是不用见人,家里也乱哄哄的休息不好。不如赶早请了,省的年底下费事打搅的全家不安静。往年也就罢了,今年是断然不成的。”白夫人疼爱的看看清秋,接着对名单了。
“对了,你在家也没出去。我们明天出去转转,顺便看看绣珠那个丫头。她怎么好好地忽然病了,医生也查不出是什么病,只是整天没精神的躺在床上不吃饭也不说话。本来你身子沉了,不该去看病人。可是你嫂子说绣珠看着是心病,她一向肯听你的话,你嫂子央求我再三,求你劝劝绣珠,有什么事说出来家里人帮她撑腰,别闷在心里弄坏了身体。”白夫人叹口气,内心深处隐隐预感到燕西和绣珠的婚事不会顺利。
☆、第八十二章
绣珠自从清秋走后,逐渐振作起来,白雄起和绣珠好好地谈了一次,兄妹两个各自说心里话,白家兄妹说到动情处,抱在一起大哭一场。“你这个傻孩子,你哥哥没孩子,完全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疼。哪有眼看着你要跳火坑还不说话的。你喜欢燕西,我自然成全你,你不喜欢燕西了,我帮着你和他分手。你是我的亲妹妹,我不帮着你帮着谁?”绣珠想着这些年哥哥嫂子对她的疼爱关心,虽然父母没的早,可是绣珠依旧在哥哥的庇护下生活的不知愁滋味,自己却还以为哥哥爱面子甚于自己。怎么能不叫哥哥伤心呢?
“哥哥我错了,我以前太任性了。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是真心的对我的。”绣珠一腔深情全都错付了,还连累着哥哥跟着担心生气,真是亲者痛仇者快,她心生歉疚,哭的伤心。
“傻孩子,我们白家人一向是最团结的。不仅我,你嫂子和叔叔婶婶还有绍仪和清秋都对帮着你的。对了,你身体好了也该去谢谢绍仪他们夫妻。我看人的眼光不会错,你清秋嫂子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只要你真心对她,她自然是真心对你的。以后你该和他们多走动些。”白雄起眼光独到,认为堂弟夫妇是可以互相托付的亲戚。绣珠擦着眼泪,抽噎着点点头:“哥哥说的对,我一定要谢谢清秋嫂子。”
其实不用白雄起说,绣珠也喜欢和清秋在一起说话。刚过了腊八节,京城街上过年的气氛逐渐浓厚起来,灰蒙蒙的街市上有了鲜艳的颜色,从南边运来的水仙花和温室内催出花苞的腊梅花给苍凉的京城带来一点生机。卖蜜供灶王爷的神像和各色绢花的摊子多起来,过年需要的花生瓜子,苹果橘子什么的也都出来了,街上闹哄哄的,小贩们卖力的吆喝着。
清秋坐在窗户下的沙发上,把脚放在脚凳舒服的看一本书。“清秋,你看这个。”一个泥娃娃出现她眼前,绣珠笑嘻嘻的坐在脚凳上:“我去蟠桃宫的庙会上了,看见不少的人都在那里拿泥塑的娃娃,也跟着拿一个给你玩。”蟠桃宫里面供奉的据说是送子娘娘,那些求子的小媳妇们会摸一个供桌上的泥娃娃,如果是金童的就预兆着会生男孩,如果是玉女的就是个丫头。绣珠竟然能去庙里面给自己求一个小娃娃,清秋很是感动。
“真是可爱的,只是你一个姑娘家去拿娃娃,叫人看见不知道编排出来什么。你的心意我领了,看着你的气色好多了虽然很该出来走走,但是庙会上人多,挤着你怎么办?外面怪冷,冻着也不好啊。快点坐过来暖合一下。”清秋拉着绣珠坐在一张沙发上,拿着绣珠送的娃娃看。
“我特别选一个男孩子的我觉得你一定生个男孩子。”绣珠眼神黯淡下来,以前她对着生男生女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可是自从见着金家两个少奶奶的遭遇,绣珠对着清秋肚子里孩子的性别特别在意。他们这样的人家孩子再多也养得起,何况绣珠觉得清秋和绍仪堂哥两个人真正的男才女貌,生个女儿肯定很美丽。可是金家两个少奶奶的遭遇,叫绣珠一下子明白了,其实婆婆的心里都是喜欢男孩的。清秋那样的人,若是生了一个女儿被婶婶嫌弃怎么办?
清秋敏锐的察觉到绣珠眼神里面藏着的复杂情绪,她握着绣珠的手:“你这个人比操心的还多,女儿都是天数,岂非人力强求的。我还没特别的担心,你先为我担心起来。以后你要是成家,也要生孩子,操心下还是有情可原,你这会操心这个叫人笑话呢。我和你说,丈夫真心和公婆品行端正是个明事理的人,总不会把重男轻女挂在面上。男孩金贵,女孩子就不是他们的女儿和孙女了,轻贱女孩子就会特别的宠溺男孩子,家风如此,教养出来的孩子,不管男女都什么好的。那样的人家不要也罢了。”
绣珠默默地听着清秋的话,仔细回想着婶婶一家自从清秋怀孕的态度和言谈,果真是没看出来一点重男轻女或者不拿着儿媳妇当人的苗头。比较起来,当初金家的两个少奶奶怀孕的时候,金太太金铨虽然也没特别的说希望是生孙子,可是日常言语举止都认为两个孩子是孙子。金太太对两个儿媳妇的照顾,看着也很周到,但是给人的感觉金家照顾的不是两个少奶奶而是她们肚子里的孩子。不像白夫人她更关心清秋的身体。
看着绣珠脸上一暗,清秋知道她又想起燕西和金家的种种,忙着岔开话题:“要过年了,你的新衣裳预备好了。我这个样子倒是省事了,昨天母亲送来一块料子,我做了也就是穿一天,不如给你吧。”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说话声,绣珠侧耳听着却是燕西的声音。燕西怎么到了这里?绣珠一脸不快的说:“我不想见他,他倒是赶着贴上来。以前我真是错的离谱了。”以前绣珠和尾巴似得黏着燕西,对出现在燕西身边的陌生女子风声鹤唳。谁知燕西还是对着绣珠爱答不理的,经常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们两个吵吵闹闹的,最后和好看着是燕西低声下气,其实绣珠暗地里做出的让步比燕西多多了。现在绣珠对着燕西冷淡,他喜欢干什么,去那里,和谁见面绣珠一概不管。倒是燕西倒是开始黏着绣珠了。
“这有什么,求而不得才能辗转反侧。你还是出去应酬下,这么冷的天,人家巴巴的撵过来,省的说不近人情。”清秋对着燕西没什么特别的厌恶,也没什么特别的喜欢,金家的几位公子,在清秋看来本质都是一样的,纨绔子弟罢了。绣珠虽然后悔和燕西定亲。但是白家怎么也不会摊上个悔婚的名声。绣珠还不能和燕西翻脸。
其实燕西不是专门为绣珠来的,自从定亲之后,燕西有点糊涂了。绣珠一会很黏着自己,可是最近这段时间,绣珠有远着自己了。莫非是唐立德还缠着绣珠?燕西心里警铃大作,紧张起来。绣珠和他定亲,基本上算是金家的少奶奶了,自己的妻子要红杏出墙,还能了得!于是燕西紧张起来暗地里打听着绣珠的动向。可惜绣珠没见什么唐立德,别的男人也没见。她不是在家里就是约上几个女友闲逛。燕西也就放心了,绣珠一向喜欢逛街花钱。她病了好几天,出去散散心有什么。反正绣珠花的钱也不是燕西的口袋里面掏出来的。说起来年底下,燕西的日子绝对赶不上绣珠舒服。
金家的七爷年底下亏空的厉害了。花店,首饰店,餐厅还有戏院茶楼和绸缎装什么的账单子和雪片似得飞到了燕西的手上,而他的口袋却干净的像是金家大厅的地板,一尘不染,能照见影子。
这个可不行,燕西开始想办法,不能和金太太说,要是被母亲知道了,又是一顿说教,弄不好要被父亲斥责的。那就和兄长们打打秋风?大哥二哥三哥兼任着好几个肥差,比自己强多了。谁知一圈下来,他们三个比自己还穷呢!燕西见家里人是没法了,忽然想起来姑姑一家都是财主啊。且不说姑姑和姑父,就是绍仪,他的薪水不少,还有稿费和兼职,应该能帮自己一下。
等着绣珠出去,桂花笑着说:“绣珠小姐,燕西少爷在书房和我们家少爷说话呢。”绣珠点点头,想着看样子燕西不是找自己的。但是绍仪和燕西一向玩不到一起,他来做什么呢?正想着,就看见燕西从里面出来,他见着绣珠有点吃惊:“你怎么也在?”“我来看看清秋嫂子,你怎么也来了?”绣珠看着燕西把一张纸片塞进口袋里面。
绍仪笑着点点头:“绣珠来了,你们说话我上去看看清秋。”说着他上楼把空间留给他们。
燕西见绣珠盯着他的口袋很无奈坐在沙发上:“也没什么,你知道的年底下大家都忙着捞钱呢。我是来和表哥调头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