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突然觉得好笑,而且无奈,她又抬头看了眼前面的车,红绿灯转换,她乘坐的车开上去跟许默然坐的那车平行,她稍微偏了一下头,看到许默然正笑着跟后座的两个女生说着什么,手里一边把玩着手机。她就一直盯着他手里把玩的手机,想起什么又立即拿起手里的手机拨打他的电话,他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然后他看到许默然按了拒听键,接着又偏头跟后座的女生说话。
红灯亮起,车子开出去,这次她乘坐的那辆车开在了前面,她对司机说:“师傅,麻烦速度快点。”
“我已经开得很快了。”师傅手握着方向盘,话虽这样说,白鹭还是明显感觉到车速提高了一些。她将车窗摇下,剧烈的风吹进来打在脸上,将头发撩起乱七八糟的横陈在脸上,她总算觉得自己舒服了不少。
再也不去想后面车上的那个人,一到自家楼下,她便拖着行李箱大步的上楼。拿出钥匙开门,去洗手间洗澡刷牙,刻意的将速度提得很快,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一定要在他回来之前睡下。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天随人愿,她刚刚洗好澡出来,就听到了开门声。可能是因为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这会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她动作开始慢条斯理起来,慢慢的挤牙膏,慢慢的刷牙,慢慢的往脸上抹润肤乳,最后出去卧室将挽起的头发慢慢的放下来,许默然已经进了卧室,他看到正在弄头发的白鹭,也不说话,直接拿了睡衣去卫生间。
十来分钟后,白鹭听到水声戛然而止,她伸手按灭了白炽灯,只留下一盏阅读灯。然后躺在床一侧的边缘,尽量的将身子往边上挪,身上搭着条毛巾被,眼睛闭着,但是睡不着。
许默然在卫生间收拾了一会,出来时白鹭觉得他的气息慢慢的在靠近,她眼睫毛不自觉的颤了颤,不一会她听到衣柜拉开的吱嘎声,很快又有衣柜又合上的吱嘎声,接着是阅读灯关闭的叮当声,然后步履维艰的拖沓脚步声渐行渐远。白鹭睁开眼睛,卧室门合上的刹那她看到许默然手里抱着毛毯,眼泪毫无预兆的掉了下来。
她翻了个身,看着窗外那一剪皎洁的月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悲凉,伸手抹掉脸上的泪痕,然后将手放在许默然平时睡的那个枕畔上,是凉的。
突然间就没了睡意,她伸手打开阅读灯,丛床头柜抽屉里拿出三毛集,随意翻开一页:假如有来生,我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了悲伤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白鹭眼里早已蓄满了泪水,许默然不知何时站在了白鹭面前,一滴眼泪掉在了书上的“凉”字上面,渐渐的化开。白鹭感应般的抬头,许默然心脏狠狠的揪在一起,他看到一个女子,头发微乱,脸上到处都是水汽。
许默然是回来拿枕头的,他看到白鹭这个样子,手就快要抬起来去抚摸她的脸,可是抬了几次,始终都还是没有抬起来。白鹭张了张嘴,轻轻的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许默然却是突然笑了,很轻的笑容,让人分不清那是苦笑还是嘲讽,他说:“你什么都没有错,我想可能是我错了。我觉得我没法跟一个从来都不肯对我敞开心扉的人生活在一起,我觉得很累。”
白鹭也笑,有些落寞:“不妨直说吧,你指哪方面?”
“那个林桐,你曾经跟他,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意思?”
“其实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但是将来,我还是希望你,跟过去的一些人保持距离。尤其是有过关系的人。”许默然平铺直诉,但是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白鹭几乎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咬着牙齿说出来的,她不反驳,仍然轻声细语:“要求别人之前,那么是不是至少自己也要做好榜样?”
“愿闻其详。”
“你这人其实挺好,就是有点自以为是。你对我的要求标准从来都不用在自己身上,你希望我可以跟以前的人断了联系,但是你呢?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没有?”白鹭边说眼泪不断,“梁梦苑去你公司上班,你告诉过我吗?没有,你都不能做到对我掏心掏肺,你又凭什么指望我对你坦诚一切?”
“所以,你是故意的?”许默然揉揉太阳穴,继续问。
“故意什么?”
“呵,因为她来我们公司上班我没有阻止,所以你就跑去你旧情人公司上班?白鹭我发现有时候我真的要给你的逻辑跪了,梁梦苑自己要去哪里上班我拦不住,我决定不了别人。但是你可以决定自己,枝桠市那么多的公司,你怎么偏偏就跑去了他那里?难不成还有人把刀架在你脖子上,要你必须去?再说了,梁梦苑跟林桐能比吗?我跟梁梦苑以前什么关系你不知道?”
“怎么就不能比了?”白鹭来不及问许默然是怎么知道自己去恒丰上班的这回事,她急着反驳,“性质都一样,你都不会觉得尴尬,我为什么会?”
“哪里一样?我跟梁梦苑上过床吗?我们还没有开始你就横了进来,但是你们呢?你们过去那样的关系,你现在跟他保持这样亲密的联系是个什么意思?”
白鹭抓住关键词,她将书“啪嗒”的一声扔在地上,然后激动着站起来,对着许默然轻扬下巴:“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你理解的意思。”许默然口直心快,直接说了出来。
“你凭什么说我跟林桐上了床。”
“上没上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过去跟他有什么我也觉得无妨,毕竟我自己过去也有一段,但是你现在一点自觉性都没有,你实在让我觉得轻浮。”
白鹭左手捂了下眼睛,她一字一句的跟许默然说:“我第一个男人是你。”
“唬谁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白鹭听到这句话开始大笑,然后脸色跟着转凉:“真是遗憾,还以为可以骗到你呢。你说的没错,我第一个男人就是林桐。嘚瑟什么呢?你又不是处男,凭什么要我保证跟你之前是处呢?”说完眼泪越掉越厉害,她也不抹了,就让它在脸上,最后视线也跟着模糊。
许默然手紧紧的握成拳,最后整理好情绪才说:“你太激动了,我去梁鸣那里住几天,我们都冷静冷静吧。”说完看了看屋子,白鹭刚提回来的大号行李箱就在门后,他直接过去打开行李箱,将里面白鹭的衣服拿出来扔在床上,摸了摸里面的几个小袋子,有个摸着有异样的触感,他拉开拉链,几只西瓜味的螺旋式安全套静静的躺在里面。许默然一时间只觉得讽刺至极,白鹭最初看到时也很惊讶,后来才想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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