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扭过脸,抓起谢廖沙的手,大步离去。
他的脚步迈得很大,谢廖沙必须要小跑着才能赶上父亲的步伐。看着他为了跟上父亲脚步而小跑着的背影,安娜心里忽然一阵发堵。
出了火车站,沿着道路往前找,过了一个街口,终于看到一家法文招牌的咖啡店——过去的大半个世纪,这个国家虽然和法国关系并不怎么样,除了有过几次因为面对共同威胁而短暂结盟的蜜月期外,大部分时候都是敌对的,提及拿破仑,更恨不得分分钟拉他出来鞭尸,但对于法国文化,却一直抱着仰慕的态度。法语是俄罗斯贵族的必修课程,法国小说也是贵族小姐的必备读物,不管她们是真的喜欢还是纯属跟风。所以为了迎合这种风气,彼得堡街上开了不少法式烘焙咖啡店,生意还很不错。
这个辰点,咖啡店里客人并不多。在一个法国女招待的引领下进去,安娜挑了个偏僻的角落,随意要了杯咖啡和一份点心,坐下来后,开始等待卡列宁过来。
外面天色开始黑下去,灯亮了起来。
事实上,安娜从早上开始,就没吃下去多少东西,但直到现在,她还是没什么胃口。喝了咖啡,要的那份点心吃了一两口,就放下了。
咖啡店里应该挺暖和的。招待们甚至只穿一件贴身衬衫。安娜把原先脱去的外套裹了回去,却依旧觉得有点冷。这冷是一阵一阵的,而且,她觉得头好像也有点涨,两边太阳穴甚至突突地跳。
现在她确定自己真的应该是发烧了——她的前身安娜,最近这些日子里,显然并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这从房间里的吗啡和酒瓶子就能看得出来。
现在她只希望卡列宁快点过来,等谈完话,她就可以赶晚上9点的最后一班火车回莫斯科,回去后吃点药,她只想先好好地先睡上一觉。
但是卡列宁一直没现身,等到八点多,当女招待已经开始用侧目去看安娜,安娜也耐心尽失,决定站起来离开的时候,一个男人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大门口。他停下来,张望了下,发现了安娜,立刻朝她走了过来。
“非常抱歉,”卡列宁急匆匆走到桌前,对着安娜道歉,“本来早该来的。但部里临时有事,所以来晚了。请您原谅。”
这会儿,他道歉的口气倒显得真心实意,和开头在站台上的那副样子迥然不同。
安娜皱了皱眉,终于还是坐了回去,“我必须要赶9点的最后一班火车,”她说道。
他朝她再次道歉,“抱歉,我保证不会耽误你很久。”说完,他跟着坐到了她对面的座位上。
“您有什么话,请说吧。”坐下后,安娜径直说道。
两人坐得很近,不过一张方桌的距离而已。安娜甚至能看得见他眼睛周围的睫毛在侧旁灯光照射下投出的一圈密密阴影。
这么看过去,谢廖沙好像和他又有点象。不是具体的五官,而是某个瞬间,两人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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