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夫人冷声道:“如此不懂规矩,怀酒性子软,纵的你们不像话,出去跪着,不到天亮不许起身。”
“是。”二人应下,要不是有六殿下解围,夫人绝不会轻轻放过,再加上白天让公子独自一人离开,现下还在发热,都是他们的错。
如果他们陪公子一起,说不准就不会出事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裴皎转过身:“夫人,我能去看看他吗?”
裴皎实在担心,是他怂恿沈怀酒来秋猎,如果不是他,沈怀酒还安安稳稳在丞相府里看书。
被敏言跟敏行打搅,刚才的话题不好再继续,文夫人点头:“去吧。”
因为怕吵醒沈怀酒,几人的声音都很轻,裴皎没有拿蜡烛,直接走到床前,离近了能稍稍看清那张面如冠玉的脸。
就算在病中,也一样好看。
裴皎探了一下他的额头,很烫,比白天还要烫。
“不是吃过药了吗?”
文夫人走过来:“怀酒从小到大不知道吃了多少药,他身子弱,好的也比平常人慢些。”
沈怀酒一向这样,每次生病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痊愈,裴皎很清楚,正是因为知道,才更加担心。
像今天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有第二次。
“秋猎为期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差不多能好,夫人放心,我不会放过那个人。”裴皎道。
文夫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殿下是为了自己吧。”
裴皎不好回答,若说不是为了他自己,没有人会信,如果只是中了药,没有遇到沈怀酒,裴皎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动三皇子。
但沈怀酒因此病重,他绝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怀酒。”
“连日赶路,又守了大半夜,夫人想必也累了,夫人去休息吧,这里有我。”
文夫人没有拒绝,叮嘱道:“殿下也要小心身子,刚才进来的时候左腿虚浮,想是受了伤,这里有些伤药,殿下拿去用吧。”
请大夫的时候,怀酒专门嘱咐拿些金疮药,因着是来秋猎,怕万一出点什么事,倒是提前准备了,当时她没有多想,直到看到裴皎,再回忆起来就变了味。
自己病着,心里想的却都是别人。
文夫人也很无奈,沈家一门向来如此,认定的就不会改变。
她跟沈卓从来没有想过给沈怀酒张罗亲事,怕耽误了他的身子,对于她这个做母亲的人来说,沈家有没有后嗣不重要,只要她儿子好好的,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所以在她得知沈怀酒心悦的是一个男人的时候,文夫人没有愤怒,也不想去反对,只要沈怀酒开心,就算终身不娶都没有关系。
六殿下人不错,对怀酒也好,唯一不好的是他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