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帝王的,他一介柔弱书生,唯一能帮殿下的就是谋划。
殿下的将来璀璨而绚烂,不是他能参与的,殿下的生命中也不该有他。
但是沈怀酒忍不住,每到深夜,那些不可言说的念头就会肆意滋长,他提起笔,纸上便都是裴皎的脸,正因为控制不好,沈怀酒才会把画藏进密室,生怕被人发现。
昨夜他沐浴完从雨花阁出来,见屋内烛火晃动却没有人影,以为殿下走了,心中隐约有些许失望。
接下来他们至少一个月见不到面,沈怀酒想多跟裴皎待一会儿,哪怕多一炷香的时间也知足。
殿下提前离开很正常,明日还要赶路,是该早些歇息。
心里这般想着,还是忍不住失落,沈怀酒关上门,骤然看到书架上被挪开的书,目光转到桌下,脸色大变。
他来不及去擦还在滴水的头发,用尽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了下去,见殿下站在密室中央,正环视着四面密密麻麻的画像。
沈怀酒记不清当时裴皎的表情,他急于解释,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晕了过去,沈怀酒恨自己的身子不中用,不知道殿下该如何想他。
正常人看到那些画像都会害怕吧?
他就像一个阴暗小人,恶毒的躲在角落里,殿下会讨厌他的吧?
以后殿下是不是再也不会让他靠近?
应该的,这都是他自作孽。
沈怀酒摊开裴皎留下的信,上面的字龙飞凤舞,一如殿下的人,不被世俗所掌控。
“等我回来。”
简简单单四个字,不足以让沈怀酒安心。
敏言伸长了脖子:“公子莫多思,殿下这不是说让您等他回来吗?”
沈怀酒点头:“嗯,我累了,你们下去吧。”
敏言跟敏行什么都不知道才会这般想,但凡知道一点,就不会这般没心没肺。
殿下让他等他回来,说不准是想告诉他,让他摆正自己的位置,从今往后安分守己,更甚至会让他滚的远远地,再也不想见他。
另一边,裴皎强行打起精神,昨夜他靠在沈怀酒床边小憩了一会儿,但沈怀酒情况严重,他睡的很不踏实,不知道沈怀酒醒了没有。
郎中说沈怀酒的身子养了两年,看起来确实好了许多,但其实跟从前一样,甚至更糟糕了。
这都是因为沈怀酒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治标不治本,只会越来越严重。
他不知道这个姓段的神医能不能医好沈怀酒的病,终归是个希望,上一世到最后,沈怀酒已经不能自主行走,只能坐在素舆上,被敏行推着。
裴皎突然想起梦中事,他死后变成鬼魂游荡在宫殿中,沈怀酒明明病着,还强行冲入宫中,带着敏行威胁裴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