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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有好女孩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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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林、二林,无论如何,我们家都要保护好这套红楼梦,因为这套书就是你妈的命啊!”我爸叮嘱说。

    我一听这本书对我妈这么重要,心里便暗恨起我大舅来,我在我二叔家时,他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就冲这,也不能给他。

    接着,我爸又给我们讲起曹雪芹的身世来,不由得使我对曹雪芹肃然起敬,我心想,我要有曹雪芹的精神就一定能成为画家。

    “爸,你们农场还组织批斗你吗?”我哥关切地问。

    “自从高光他爸离开农场不蹲点后,农场没再找过我的麻烦。我们场长是个老革命,是个好人,他暗地里保护了一大批干部。二林子呀,要好好学习,爸爸相信这个社会总有一天要靠本事吃饭。大林,你在青年点也要抽空看书学习,我和你妈都是搞教育的,你们俩要给爸爸妈妈争口气。”我发现我爸说这些话时,眼睛是湿润的。

    “爸,我长大想当画家。”此时,我很想用我的理想安慰我爸。

    “好啊,二林子,爸爸支持你,”我爸欣慰地说“可是动不动就离家出走,惹爸妈生气,还去烟库偷烟是成不了画家的。”

    爸爸说出我给他的烟是偷的,我的脸就红了。

    “好了,大林,不要在家待时间长了,要按时回青年点。”我爸站起身对奶奶说“妈,我得赶回农场,免得节外生枝。”

    奶奶恋恋不舍地拉着爸爸的手,眼泪在眼睛里打转。

    我哥送我爸去了,我累坏了,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在梦里,我梦见自己在画画,高光他妈全裸着给我做模特儿,摆的姿势和王德良画的素描一样。这时,周丽萍花枝招展地来了,她一见这情景,没命地打我耳光,还把画撕了,高光他妈心疼地抱起我,眼泪一滴一滴地滴在我的脸上。我一惊,醒了,发现我妈正在温柔地摸着我的脸。

    暑假结束了,学校开学了,日子按部就班地过着,只是王德良发现我确实是个画画的坯子,更加热衷于教我了。他不仅教我画,还教我不少理论知识,最重要的是他还把珍藏的那本世界名画精选拿给我看,让我开了眼界。

    我发现,原来外国人的名画大都是光着屁股的,但是我看了这些画以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冲动,而是感觉很美。

    我除了完成王德良给我留下的绘画作业外,还有一个非常大胆的想法,就是想画一幅像外国名画一样的女人的裸体画。但是,画女人的裸体画是要有模特儿的,让谁当我的模特儿呢?我犯愁了。

    我最想画的是高光他妈,但是,高光他妈不可能让我画,只好打周丽萍的主意,我知道周丽萍也不会答应的。自从有了这个想法后,我整天为我的想法而冲动并苦恼着。

    自从我和周丽萍出走回来后,她一直不爱理我,整天和高光鬼混,抽烟,唱黄歌,打架,越来越像个马子。

    只是高光他妈对周丽萍很宽容,周丽萍每次去高光家,她都很热情,但是高梅不喜欢周丽萍,为这事她们娘俩还吵过嘴。

    “妈,我弟弟和周丽萍在一起没好,她爸是个国际流氓,还能教出什么好孩子。”高梅没好气儿地说。

    “高梅,别这样说周丽萍,她还是个孩子,孤儿寡母怪可怜的,再说,她爸年轻时的事情都是捕风捉影。”高光他妈实事求是地说。

    “妈,你怎么老护着她?哪有好女孩抽烟的?”高梅恼怒地说。

    “那都是你弟弟教的,都是我和你爸从小惯的。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高光他妈语气严厉地说。

    高光偷他爸大生产香烟抽时,被他爸发现过,而且一偷就是一条。那次他爸下了狠手,抽出皮带,反锁了门,一顿暴打,高光他妈心疼得跟疯了一样,拼命地砸门。

    “老高,别打了,那是你儿子,你要打死他,我跟你拼命。”高光他妈哭喊道。

    那次高光他爸打高光,全楼都听见了,还是于涛他爸说情,敲开了门。我心想,周丽萍和高光混在一起一定有她的计划。我知道,为了给她爸报仇,周丽萍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夏丹老师自从被打更老头救了以后,和王德良的关系缓和了许多,只是歹徒一直没被抓到。不过,于涛他爸已经把这个案子作为派出所的头号大案,我相信于涛他爸一定能抓住这个歹徒。因为于涛他爸参加过抗美援朝,还是侦察兵,抓过不少美国特务。你想连美国特务都能抓着,何况是一个臭流氓了。

    离家出走回来后,我妈对我好了两天,就又整天吵吵起来,特别是对奶奶,家里又恢复了原样。

    打我记事时起,我妈就没高兴过,晚上和我爸睡觉时除外,因为我听墙根听过他们俩在被窝里偷偷乐,后来我妈还哼唧起来,那声音就像野猫叫秧子。每次这样后的第二天,她的情绪就特别好,不和奶奶发火。

    可是,自从爸爸去了草滩农场后,只回来过一次,还是因为我离家出走,回来后又匆匆赶回了农场,妈妈的脾气越来越大。

    同时,她为了往上爬,天天读毛泽东选集。还记笔记,天天记,写了好几本笔记了,也不知道她有多少感想要说。我觉得她写在笔记本上的话不一定是真的,只是为了给别人看。

    我妈活得太累,太虚伪,没有我爸活得踏实。自从我爸去了草滩农场后,妈妈经常挑灯夜战学毛选,奶奶还得伺候她。

    我觉得奶奶可怜,妈妈更可怜,因为她活着就是为了给人家看,我觉得她红楼梦没读懂,毛泽东选集就更没读懂。

    我不想学我妈,也不想当我爸,只想当我自己,想手淫就手淫,想画画就画画,自在得像个山大王。

    其实,以我的年龄,既理解不了这个社会,也理解不了父母,甚至连女人为什么长乳房、为什么长毛、为什么来月经都理解不了。

    在这方面,高光的理解能力似乎总是比我强,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手抄本黄书少女之春,并亲自进行了改写,改完还给我和于涛看。

    于涛看完后,精神恍惚,他偷偷告诉我,他每天晚上睡觉都梦见和夏丹老师那个,我好不容易从于涛手里抢下这本书,捧起来就再也放不下了。

    我用手电筒在被窝里看到深夜,终于弄明白了男女之间的事,原来男人和女人之间是那么美妙。

    这本书我看了好几遍,每次看体内都一阵阵燥热,有一种发泄的欲望不断地冲撞着我的大脑,我失眠了,睡不着觉,一闭眼就是高光他妈或者是周丽萍。

    我甚至跟踪过高光他妈,恨不能把她按在地上那个,可是我没敢,我知道我不能当流氓,我要当画家。

    这本黄书很快就在校园传开了,唐建国居然在课堂上不听讲,在下面看这本书,被同桌的张小翩发现。

    “你看什么呢?不好好听课?”张小翩斜了唐建国一眼问。

    “一本黄书。”唐建国小声说。

    “你再看,我就告诉老师。”张小翩威胁道。

    “别别别,我看完借给你看。”唐建国哀求地说。

    “我现在就要看。”张小翩强硬地说。

    “我还没看完呢。”唐建国不情愿地说。

    “那我就告诉老师。”张小翩继续威胁说。

    “好好好,你先看。”唐建国无奈地说。

    于是,革命小将张小翩也看起了黄书,只是这本黄书有魔力,谁看谁放不下。结果,张小翩很快就被这本黄书给腐蚀了。

    放学了,同学们陆续走出了教室,周丽萍一动没动。

    “大尿壶,走啊。”高光拍了一下她的肩说。

    “你先走吧,我一会儿还要买菜。”周丽萍眼皮都没抬地说。

    “那好吧。”高光说完,搂着于涛先走了。

    以前,高光和于涛放学时都要叫上我一起走。看来高光这小子挑拨于涛不理我。为了等周丽萍,我走到黑板前擦黑板。

    同学们都走光了,周丽萍说:“刘宝林,走吧。”

    我背上书包,跟在她后面,校园里已经空无一人,我们一起走出校园,周丽萍沉默着,后来她终于说话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张小翩了?”

    “没有。”我矢口否认。

    “撒谎!”周丽萍气哼哼地说“你别忘了,你在火车上说过喜欢我,怎么现在不喜欢了?”

    “人家一直喜欢你,谁不喜欢谁是小狗。”我举着右手发誓说。

    “喜欢我,你为什么这段时间不怎么理我?”周丽萍质问道。

    “是你不理我。你整天和高光缠在一起,心里根本没有我。”我埋怨地说。

    “我说,你别忘了,我是为了给我爸报仇才和他在一起的。你以为我喜欢他吗?我都恨死他了。”周丽萍恶狠狠地说。

    “那你找着高光他爸的罪证了吗?”我试探地问。

    “还没有,反正我要找到他爸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证,最好是反毛主席的罪证,到时候有他爸好看的。”周丽萍自信地说。

    “你和高光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就没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我讨好地问。

    “二林子,你记不记得上次在火车上,高光他妈说高光他爸送给高光他妈一本诗集,都是高光他爸写的。”说这话时,周丽萍的大眼睛放着光。

    “记得呀。那有什么用呀?”我疑惑地问。

    “那本诗集现在看来就是黄诗,而且我觉得那里肯定有问题。”周丽萍坚定地说。

    “你怎么拿到手啊?”我佩服地问。

    “我想办法让高光给我找出来。”

    “高光能干?”

    “不干也得干。”周丽萍咬着嘴唇说。

    “该不会你和高光‘那个’了吧?”我担心地问。

    “你放屁,你和张小翩才‘那个’了呢。”周丽萍生气地说。

    “你净瞎说,张小翩喜欢的是唐建国。”我一听周丽萍没和高光“那个”高兴地说。

    “我看张小翩今天喜欢上你了。”周丽萍嗔怪道。

    “不可能,你别忘了张小翩最喜欢的是毛主席。”我自我解嘲地说。

    “她也配!等她能嫁给毛主席时,毛主席早就死了。”周丽萍撇着嘴说。

    “别瞎说,毛主席怎么会死呢?”当时,我一直以为毛主席会万寿无疆的。

    “是人都会死的。”周丽萍大胆地说。

    “晚上还用我陪你吗?”周丽萍说话让人害怕,我连忙转移话题。

    “不用了。我一个人习惯了,一个人只要不怕死,就什么都不怕了。”周丽萍大义凛然地说。

    “上次你说可以画你,是真的吗?”我又想起和高光打赌的事。

    “我说着玩呢。”周丽萍妩媚地说。

    “我可当真呢!”我认真地说。

    “你心里不是真想画我,而是想占我便宜,你们男生都贼坏。”周丽萍尖刻地说。

    “你误会我了,我没那个意思。”我其实真有那个意思。

    “想画我也行。不过,我还要再考验考验你。”她说完,咯咯笑着回家了。

    我走到自己家楼下时,高光他爸的吉普车停在门前,我看周围没人,往帆布上浇了一泡尿。

    这几天,张小翩对我特热情,一会儿跟我借铅笔,一会儿跟我借橡皮。找机会就跟我搭话。搞得周丽萍特别不高兴。唐建国见我也气哼哼的。我心里有一种躁动和不安。

    我骨子里喜欢张小翩黏糊我,又怕周丽萍生气,我心里希望两个女生都对我好。但是又不知道怎样处理才能妥帖,我只好保持对张小翩的冷漠。可是我越对张小翩冷漠,她越黏糊我,周丽萍就越生气。

    课间操时,周丽萍指桑骂槐地说:“你们最近发现了没,咱班出了个狐狸精,骚死了。见男人就上,鞋都搞破好几双了。”

    张小翩知道周丽萍是在说自己,也不示弱,反骂道:“狐狸精再骚也骚不过大尿壶呀!鞋再破也破不过国际流氓啊。”

    这两句话骂得太狠了,周丽萍气坏了,她二话没说,伸手就去揪张小翩的头发,张小翩也不示弱,两个人撕扯在了一起。

    高光领着一帮男生,一看两个女生打起来了,就围过来起哄,又吹口哨,又大喊大叫:“打呀打呀!挠呀挠呀!”

    这时,夏丹老师正好路过,她赶紧上前劝阻:“都住手,周丽萍松手!”

    夏丹有点拉偏架,因为她喜欢张小翩,张小翩趁夏丹拉偏架之机,打了周丽萍两个嘴巴,高光领着一帮男生一起喊:“老师拉偏架了。”

    夏丹听了也感到不好,便使劲把张小翩拽走了。

    张小翩一边走还一边喊:“大尿壶,你爸是国际流氓,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周丽萍气得脸都青了,整个过程唐建国都没露面,他一直坐在教室里看书。张小翩和周丽萍打起来时,我想过去拉架,几次下决心都放弃了,因为我怕高光他们起哄。本来他就一直在向我挑衅。我一直忍着他。

    上课了,这节课是夏丹老师的课,我们学唱的歌是太阳的光芒万万丈:

    太阳红,太阳亮,

    太阳的光芒万万丈。

    我们如今俩太阳,

    两个太阳不一样。

    一个太阳驻北京,

    一个太阳挂天上。

    天上的太阳暖身上,

    北京的太阳暖心房。

    从上课开始,周丽萍就抹眼泪,大家齐声唱歌,可她一句也不唱。夏丹老师早就注意她了,知道她刚和张小翩打了架,没找她毛病。

    为了让周丽萍高兴,我根据歌词的意思在纸上画了一幅画,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在草地上放风筝,天上挂着一个太阳和风筝,我还写了一句话:另一个太阳在哪里?

    我把画递给周丽萍,她看后,在画上写了三个字:不知道。然后,把画扔给我。我笑了笑,把另一个太阳画在了小男孩心里了。然后,又把画递给她,她笑了。我知道她看懂了,她就是我心里的太阳。

    这时,夏丹发现了我们俩的小动作。

    “周丽萍,你唱一遍。”夏丹严肃地喊道。

    周丽萍站起来干嘎巴嘴,唱不出来,教室里一片嗤笑声,周丽萍羞愧地低下头。

    “刘宝林,你唱一遍。”夏丹老师矛头又指向了我。

    我心里紧张极了,也是干嘎巴嘴唱不出来。夏丹老师离开风琴,迈着方步,走过来,一把从书桌里掏出我画的那幅画,然后快步走到讲台前,把画举起来给全班同学看。

    “刘宝林,你给同学讲讲这幅画是什么意思?”夏丹一边举着画一边问。

    我满脸通红,低着头不说话。

    “这首歌在歌唱伟大领袖毛主席,这是非常严肃的,而你们俩在搞小动作,还画这种画。刘宝林,你把太阳画在心里是什么意思?”夏丹老师质问道。

    “夏老师,我明白他的意思,刘宝林的意思是他身边的女孩就是他心中的太阳。”高光站起来说。

    高光这小子开始落井下石。

    “不对,我心里的太阳是毛主席,毛主席是我心中的红太阳。”我极力辩解道。

    “那小女孩心里怎么没有红太阳啊?难道她心里就没有毛主席?”夏丹老师吹毛求疵地问。

    “我还没来得及画呢,就被你发现了。”

    我辩解得天衣无缝,夏丹也无话可说。她只好把画没收,继续教大家唱歌。我和周丽萍就这么站着,一直站到下课。

    晚上,我去王德良老师家,给他看了我给周丽萍画的那幅画。

    “你画的?”王德良高兴地问。

    我点点头。

    “画得挺好的,很有意境。”王德良赞赏地说。

    这就是王德良和夏丹老师的区别。我听了王德良的话心里很舒坦。他既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的朋友。

    “德国画家门采儿就是从你这种境界开始画画的。”王德良绘声绘色地说“有一次,门采儿坐在一条臭水沟旁的泥块上,过往行人猛一看都觉得十分奇怪,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在这臭气熏天的地方休息。走近一看才发现,原来他正在画他刚才误踩了泥而弄脏了的鞋子呢。门采儿在任何时候都随身带着画笔,在任何时候都争分夺秒地画呀,画呀,因此当时有人开玩笑地说,门采儿得了一种‘绘画狂热症’。门采儿听后反而十分高兴地说,我希望我的这个毛病永远治不好。刘宝林,想成才就要日以继夜地想着自己的艺术,懂吗?”

    我听得入了迷,使劲地点了点头。

    “白天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王德良接着说。

    “是夏丹老师说的吧?”我憋气地问。

    “我知道你没好好唱歌,”王德良点点头说“不过那种歌不唱也罢,真不如好好画张画。刘宝林,国庆演出,你们的节目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和唐建国演柳下跖怒斥孔老二,张小翩组织女生小合唱,于涛独唱李勇奇‘早也盼,晚也盼’那段。”

    “你和唐建国谁演柳下跖?谁演孔老二呀?”王德良饶有兴趣地问。

    “我演柳下跖,他演孔老二。”我不好意思地说。

    “刘宝林,你知道孔老二是什么人吗?”王德良想了想问。

    “不知道。”我摇摇头说。

    “孔老二是最好的老师,是一个圣人。”王德良认真地说。

    “那为什么还批判他呢?”我不解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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