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一年之久。
想来,除了捎带给他的那些补给,还存有不少积蓄。
也不晓得,他这个做兄长的,能不能代自家兄弟去将他生前的遗物收回。
可惜他因为腿脚不便,一次也没去城中探望,竟不知祁山这些年都在何处做工。
一念及此,祁成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两手撑地急忙站起,瘸拐着跑去另一间屋,翻箱倒柜好半天,终于找出来两封已经软烂发黄的信纸。
祁成拿出信,兴匆匆眯着眼睛看,但他并不识字,先前都是找的村里人帮忙念,才知道自家兄弟去了哪里做的什么活计。
“官爷,您可能帮俺瞅瞅,这上面写的啥?”
彼时高也正疑惑祁成忽然走开做甚,看他拿两张软烂的纸片,侧目接过,却没有念出声音。
祁成而今满脑子想的都是祁山的遗物,听不到想要的信息,不由有些着急。
“官爷,您倒是念念啊!”
等得不耐,祁成终于开口催促,高也却没有理他,恼火地直接将信塞回祁成手中,再探查一遍屋内,以及祁山的尸体,确定没有别的异常,叮嘱祁成“入城去找黄捕头来接管尸体”后,便转身从农舍冲了出去。
循着路面斑驳的血迹,高也找了一路,终于在小渔村西南岸背山小路旁的一条壕沟边,找到了比较明显的打斗痕迹。
壕沟很深,却没有积水,里面尽是淤泥。
祁山之前倒下砸出的深坑明显,还有许多他受伤后挣扎爬出留下的血痕,以及因为四肢沾满淤泥而留下的掌印鞋印。
看着那些痕迹,高也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处留下的血痕,尚显鲜红。
这本没有多大问题,依据祁成的描述,祁山回到自家农舍的时间并不久,所以不至于完全干涸。
而壕沟之外,除了沿途滴留的那些血点,并无其他发现,即是说,祁山必定是在此处和人打斗然后身负重伤倒下的壕沟。
那么他身上的那些血迹,都应该和此处的痕迹一样,不会那么快干涸。
可就在他离开兄弟俩的农舍前,再检查祁山的尸体时,在他袖笼、衣摆以及裤腿上发现的大小不一的血点,却早已凝固变黑……
……
……
一个半时辰后,捕头黄三儿带着十余名衙役,并背提着工具木箱的令史,从城内赶来。
当他们到得村口,看到高也,便领着众人加快脚步迎上去,瘸腿的祁成还有另一个个子瘦小、被高也另外派去让多加派人手的小渔村村民,气喘吁吁地跟在队伍最后。
“头……头儿!事情……很棘手吗?”
黄三儿微喘着看了看身旁的刘行和身后的一大帮兄弟,他们都已经从祁成那里听说了祁山被人重伤而亡的事,但这一路赶来,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即便是要将尸体搬回衙门,也不至于十几人一道公干出行。
高也点头,同众人道一声辛苦,便让祁成领着大家往村中各户的家去借用农具。
不一会,当每个人手里都有一把锄头或铁锹并土基箩筐水靴之类,高也没有过多解释,只让令史先去勘验祁山的尸体后,便领着大家又往村西南岸山路旁的壕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