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路边稍作休息。
然他的手,刚一抬起,一幅曾经定格在他的脑海中,却因诸事繁杂被忽略掉的画面,骤又浮现。
记起令史所禀的勘验内容,高也便再顾不上头脑的昏胀,拄刀起身就迅速去追荣柏荣。
彼时荣柏荣走走停停,正在路边抖肩窃笑。
高也冲过去,再次将他擒住:“可笑够了?”
荣柏荣未有防备,猛然被反剪住双臂,不由惊痛高呼,“官……官爷……你怎么阴魂不散……”
“呵,那只怕,要让你失望了!”
……
……
荣柏荣被高也带回衙门,让叫来令史后,三人趁夜一道去了义庄。
老渔夫、祁山等人的尸体,都停在里边。
走到义庄门口,荣柏荣忽然死都不肯再往前一步。
高也看他神情畏缩,却很坚决,有些不耐道:“你不是想要证据?本总捕,现在就可以拿给你看!”
说着,高也伸手将荣柏荣的右臂举起,露出了他那只包裹着纱布的手掌。
荣柏荣反应过来高也意欲何为,忙要抽回,却被死死握住。
高也神色冷漠,盯着荣柏荣,将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在荣柏荣惊慌的注视下,高也开始剥扯他掌上的纱布,很快,他缺了一块皮肉的中指便暴露在了几人眼前。
“有两点,可以确认你就是凶手!
其一,老渔夫背上的伤口,刃面皆是左斜向下,这说明,凶手惯用左手;而你,正好符合!
其二,老渔夫死前被连捅十余次,周围的邻里却没有听到动静,说明,你为了不让他惨叫出声,一直有用东西或者直接用手捂堵。
老周,老渔夫的口内,可有被扩张过的痕迹?”
说着说着,高也忽然转头问令史。
令史连忙摇头,高也闻言颔首轻笑继续:“所以可以确认,当时你是直接用手捂的,即是说,这指上掉落的皮肉……”
见高也直接指出问题的症结,荣柏荣神色慌张,两颊流出密汗,却还不死心地狡辩:“这……这是被……被狗咬伤的!”
“哦?被狗?那……咬掉的肉何在?莫非是被直接吃了?”
“正……正是……如此!”
听得荣柏荣这般说,高也的嘴角,不由更加高扬几分,“那还真是可怜!不过,很有趣又很凑巧的是,我们在老渔夫的嘴里,竟发现了与你这伤口一模一样的一块肉皮!
这……你打算如何解释?”
一边说,高也一边示意令史将之前找到的东西拿出,摊到荣柏荣跟前。
被白布包好的“证物”被打开,散发出一股恶臭。
原本青色软烂的韭菜叶已经变色发黄,带血的肉皮也有些干卷,但随着令史用竹镊扒拉展开,它参差不齐的断口,都一一展现,果然同荣柏荣指上缺落的形状一致。
见此,荣柏荣再不想承认,也已辩无可辩,终于不再挣扎,颓然地瘫到地上。
高也单膝下蹲到他跟前,语重心长劝:“现如今,你的罪证已经确凿,若不想被立判斩首之刑,不论本总捕问你什么,你最好都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