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比如我,此时,正戴着我的丝袜,和对终结者的惴惴不安,上了高台。
终结者,不是个肌肉发达的机器人。
他是个圆头圆脑的油腻大叔,还谢顶。
他穿着一身土黄色的中山装。
如果再提个鸟笼,简直就是热爱生活的热心小市民。
此人面目颇和善,微笑着看着我。
绵里针!
肯定是绵里针!
这是我从宋平身上总结的经验。
这种皮笑肉不笑的角色,让我发怵。
不但微笑,终结者还和我寒暄起来:“姑娘,久闻大名!”
我翻了个白眼。
黑莲花这个名字,不过诞生了不到一个星期,能久到哪里去?
终结者见我不答话,便继续温言道:“听说你腿功了得,今日在下特来请教。”
哦哟。
这小市民,人虽长得平淡,却是一股子江湖气。
我便拱拱手:“虚名,虚名。”
我突然想起来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他知道我有腿功,但是我对他却一无所知。
完犊子了。
所谓知己知彼。
我这一头雾水地就上来了。
我觉得我断不能吃了亏去。
于是,我假笑着打听:“大叔,您会什么呀?”
终结者还是微笑着道:“我什么都会呀。十八班武艺,样样皆通。”
我去。
好大的口气。
口气虽大,但我觉得他,不像在说假话。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
这是玄学。
一时间,我的沮丧,更加浓重了。
偏偏这个时候,台下的看客,又不耐烦了。
在高台上聊天,好像已经成了我的风格。
每次都要等到台下喝倒彩,我才会磨磨蹭蹭地开打。
我这时才发现,今日喝倒彩的声音,特别大声。
简直是排山倒海。
我往台下仔细一看。
好家伙!
今日居然来了这么多人。
整个地下大厅,被塞得满满当当。
唉。
蒋英豪,算你狠!
我赢的时候没那么多人来看。
我输的时候,你找来这么多人围观。
还嫌我丢人丢得不够大是吧?
一时间,怒火和沮丧,交织在我的心头。
那感觉,简直酸爽。
只听终结者,温驯的声音传来:“姑娘,咱开始吧?”
我哭丧着脸,应了句:“好……吧。”
我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劲风,扑面而来。
我定睛一看,啥也没看清楚,就觉得头,嗡地一声响起来了。
左侧的眼角,火辣辣地痛。
不但如此,我突然发现,世界开始旋转。
从右到左地,飞速旋转。
世界一边旋转,一边黑沉沉地向我压过来。
旋转就算了,我竟然站立不稳,吧唧倒在地上。
我大概是脑震荡了。
我躺在地上,一边混沌,一边哀叹。
完了,完了!
幼年时挨打的感觉又来了。
童年的阴影,又开始刺痛我。
我竟然一招就被人击倒了。
这叫我情何以堪?
好个终结者,你居然敢打我的脸?
这叫我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如果每个人都有软肋,那么,我的脸,就是我的软肋。
打我的脸,不能忍!
童年阴影,没商量!
我躺在地上,心中万马奔腾。
台下,也万马奔腾。
不出我所料,台下又不出意外地喝起倒彩来。
倒彩声,如同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我估计,大部分的人,买我赢。
这正是蒋英豪的计谋。
把我包装成方片2,再爆个冷门,出个王炸。
Good!
这个终结者,大概就是蒋英豪的王炸。
这个王炸,会让今晚的大部分人赔钱。
但是,会让蒋英豪赚得盆满钵满。
奸商!
奸商!
难怪台下的倒彩声,惊天动地。
黑莲花,居然一招被击倒。
实在太令人失望了!
不要说他们失望,我自己也很失望。
我原来这么不经打。
万马奔腾之后,我的脑震荡似乎好一些了。
世界不再旋转。
眼角的疼痛如同火烧一般。
耳朵的嗡鸣声还在。
就像是一万只蝉,在盛夏的午后拼命地刷存在感。
在这一万只蝉鸣之中,我隐隐约约,听到蒋英豪,对我叽哩哇啦说着什么。
看他的嘴型,仿佛在倒数。
我们来倒数五个数。
五,四,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