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远推开门,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了伸懒腰。
马克满脸憔悴地跟在江远身后,他昨晚晕车难受,饭也没吃就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这会儿只觉得身体虚弱,胃里一阵难受。
“uncle江,先带我去吃早餐吧。”
江远笑着点头,“我看你还是直接叫我江远吧。”
马克瞬间疑惑,“你不是说,按你们的规矩,我该叫你叔叔吗?”
江远哈哈大笑,“你是王斐那丫头的朋友,她要是叫我叔叔,你自然也要跟着叫我叔叔,可昨天你没看见吗?她不拿我当长辈,所以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吧。”
马克皱眉想了想,似乎觉得江远说的有几分道理。
但他总感觉哪里不对劲的样子。
“好了,别想了,我带你吃早餐去,”江远拍了拍马克的肩膀,一边走一边道:“你应该没见过我们国家的乡村吧,好好看看,多美的风景啊。”
马克深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环视一圈,入目全是青葱山林,让人颇为惬意。
片刻之后,江远带着马克到了厂房里,却见不少人已经在忙活了。
村长江有权端着一大锅粥,还有一盘酸萝卜,正在往安置好的桌子上放。
“江远,还有这位老外先生,你们快来吃早饭,再尝尝这酸萝卜,你婶子泡的。”
江有权说着还拿了根勺子放在桌上,“听说你们外国人讲究,吃饭和小娃娃一样要用勺子。”
江远拉着马克在桌边坐下,帮他盛了碗粥,又夹了一筷子酸萝卜在他碗里。
“陈叔,别忙活了,先吃饭吧。”
陈忠点点头走过来,却没有过多地去打量马克。
村里人都是第一次见外国人,觉得新奇,可陈忠却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还在景德镇的时候,就隔三差五会有外国人去那边考察,陈忠早就见怪不怪了,拿起筷子夹了几块酸萝卜在碗里,就又端着碗去检查工具了。
江远大口大口地喝完粥,却见马克满脸纠结地坐在凳子上,眼睛直直地盯着碗里发呆。
“愣着干嘛,吃啊,可香了。”
见马克还是没有开吃,江远摇了摇头,“看样子你是不会享受,我可提醒你,下一顿饭,得等到中午十二点多了。”
一听这话,马克终于妥协了,一勺又一勺地吃了起来。
起初他还皱着眉,满脸恐惧的样子,可当他吃了几口之后,那酸酸咸咸的味道像是直接钻进了他的胃里,让他整个人都来了精神,胃口大开。
一连吃了三碗粥,小半碗酸萝卜,马克这才起身打了个饱嗝。
“江,这菜真的太好吃了!”
江远自豪地点点头,“和我国几千年传承下来的瓷器文化一样,泡菜文化同样源远流长,开胃健食,促进消化,提神醒脑,好处多着呢。”
“我们只有在招待贵客的时候才会把泡菜拿出来,”江远笑着拍拍马克肩膀,“这说明大家都很欢迎你来考察呢。”
马克瞬间感动了,“没想到你们村子里的人这么热心。”
“那是,”江远竖了竖大拇指,“好了,我先带你去看样品吧,我们陈厂长已经连夜准备好了,看完样品,我再带你去看我们的生产流程。”
马克点点头,心里却不抱有太多期待,瓷器嘛,他又不是没见过。
旁边的样品房里,一排架子上摆了数十件精美的瓷器。
比如一件仿定窑的白釉包口薄胎碗,看起来,竟然像是一层奶油雕刻出来的,极为细腻精美。
还有仿鲁山窑带盖梅瓶,器形大气,瓶身上有灰白色彩斑,仔细一看就好似朦胧月色下的一副山水崖居图。
可以说,架子上的每一件瓷器,都是历朝历代各个窑口最精美的瓷器作品。
这些样品都是陈忠试验新窑效果做出来的,可精美效果确实让人意外。
就连江远看了,都觉得心动,毫不夸张地说,要是把这些东西摆在自己的铺子里,铺子的档次都要高几个度。
马克不了解我国的瓷器文化,也不知道这些瓷器的名字,可他有基本的审美和艺术细胞。
他眼前一亮,快步走到架子前,伸手拿起一个粉彩牡丹翠鸟茶杯,一边抚摸一边赞赏,“江远,这些真的是瓷器吗?没想到,瓷器居然可以做出这么多精美的样式来。”
江远自信一笑,“我国的瓷器文化源远流长,这些不过冰山一角罢了。”
“艺术品,这绝对是艺术品!”
马克又拿起一尊彩瓷烈马,爱不释手道:“江远,你们工厂一个月可以生产多少件这样的瓷器?”
江远给了陈忠一个眼色,便听陈忠缓缓道:“每一件瓷器都要经历淘泥、摞泥、拉胚、印坯、修坯、捺水、画坯、上釉、烧制这些基本步骤,某些特殊的瓷器还需要增加其他繁琐的步骤。”
“加上我们每一个步骤都是手工制作,要求极为严格。”
陈忠满脸严肃地拿起一件‘仿清康熙的斗彩描金八吉祥花卉折腰盘’,“像是这样一件瓷器,至少需要五到七天时间,这还是提前处理好了原料的时间。”
“我测算过,最多半个月就可以正式投产,一个月最多能够生产一千件。”
马克点点头,开始沉思起来。
江远却把陈忠拉到一边,“每一件瓷器的成本你清楚吗?”
陈忠给了江远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对马克道:
“丑话说在前头,你要是想要机器做出来的那些破烂,我是不会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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