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帘上移开。
“真有你的”
床帘被拉开,医生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肖何在方才小川的椅子上坐下“感觉好些了没”
徐檀轻轻点头“嗯”
他在医院待到晚上才走,留下小川和护工阿姨在这儿照顾徐檀,阿姨晚上住在病房隔壁的房间里,那是专门给陪护准备的床,突然多了个人这下有些犯难了。
最后商量了一下,沙发成了他的归宿,夜晚万般寂静,睡眠很浅的小川被奇怪的声音吵醒了。
他睁开眼睛找到了声音的出处,是躺在床上的徐檀,她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眼睛带着泪花,时不时发出呜呜的声音。
肯定是做噩梦了吧,他面对眼前这个还不太熟悉的女人,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学着哄婴儿的手法,在徐檀肩头轻拍,希望能够帮到她一点点。徐檀这个夜晚如往常一样做着噩梦,但她不知道,晚上会有人轻轻拍着她的肩,告诉她不要害怕,会好的。
经过半个月的恢复,徐檀已经可以下床了,不过只能坐在轮椅上,没事儿的时候小川便推着她到外面去逛逛。
通常一整天徐檀都不和别人交流,搞得小川很多时候都是在自言自语,不过习惯了也就还好。
“今天的太阳还挺暖和”
“也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去”
“我听说你会画画,等手养好了给我画一副呗”
两人的相处模式,是一方单独输出,另一方单独接受。虽然有些无趣,但也挺融洽的。
从电梯出来,小川推着她重新回到病房里,刚推开门便看见严启铭坐在沙发上,等着他们回来。
“铭哥,你怎么来了”这是小川到这儿后,第一次见他人。
徐檀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严启铭猜不透她的情绪,若她还像最开始那样会愤怒会难过,他心里还会觉得愧疚,但她现在冷漠得有些可怕。
“我有些事跟你说”
小川将徐檀推到沙发旁,便出了病房,给他们俩单独的空间。
看着眼前的徐檀,他关心的话说不出口了,那就直接说事儿吧“我认识一位美术专业的退休教授,现在在田州远郊有一个授课班,如果你愿意去,这儿伤养好了我就给你联系”
田州,和这儿相比,一个在南一个在北。
徐檀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到“是想把我送走吗?”
“我尊重你的意愿,如果不想去这么远的地方,留在这儿也可以。”
“现在我还不能回答你”
“没关系,给你考虑的时间很多。”严启铭起身离开了病房,她应该不是很想看见他。
小川在门外玩着手机,严启铭推门而出,将他招到了一边
“你怎么回事儿?”
“嗯?”小川把手机一关,“我这不是闲得无聊嘛”
严启铭无奈白了他一眼“要是你干不好这事儿,唯你是问”
“好好好,慢走啊铭哥!”小川抬手挥了挥,看着严启铭的身影走进电梯。
重新进到病房里,小川没过问他们刚才聊天的内容,他推动轮椅,到了病床边,因为她双腿都打着石膏,上下床都只能麻烦小川将她抱起才能移动。
安顿好徐檀,护工阿姨提来了煲的乌鸡汤,小川接了过来,倒进了碗里
护工阿姨在一旁收拾着沙发,小川拿着勺子舀起一勺鸡汤,吹了吹才放到徐檀嘴边。
徐檀没喝,低声问小川“我出院了你还要陪着我吗?”
“先喝了,张嘴”
汤很鲜,是阿姨亲自从家里煲好了带过来的,小川一勺一勺地给她喂着汤,并没有着急回答她的问题。
“我问你呢”
“你要我,我就跟着你,这个问题的答案你自己来决定”
护工阿姨收起碗勺,拿到隔壁房间她住的房间去洗干净。阿姨离开之后,徐檀轻轻抓住小川的衣袖,他看见她的眼睛里有他从未见过的光亮,以及坚定“你留下来好吗?我要回去养伤,希望你可以陪着我,现在我根本没办法保护自己”
小川有些不解,原本冷漠低沉的她,怎么见过了严启铭一面之后,情绪波动这么大。
“你是有什么计划吗?”
“我不是孟梓晗的对手,现在只能靠严启铭,他说他有办法让我去田州,我对这个不感兴趣。我想养好了伤以后,自己换个地方生活。”
小川沉默了,她想离开这个地方的心情他理解,可是孟梓晗真的会让她离开吗?
在他看来,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让孟梓晗消失或者让他受到该受的惩罚,但对于徐檀来说,这恐怕太艰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