罩,听到开门的声音,艰难的抬了抬眼皮。
“爸……”一声卡在喉咙似千斤重,哽得我特别难受。
“潇潇别哭,爸这不是好好的吗。”
我抬起手背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冲我爸笑了笑。
“这是?男朋友?”我爸这才注意到后面跟进来的杨正清。正想说不是,杨正清却抢在前面开了口。
“伯父,您好,我叫杨正清,和潇潇过来看您了。”
“好,好,交了男朋友好。”
又聊了几句,我爸说想喝点粥,叫我去楼下买点。我知道他是故意支开我,也不知道想和杨正清说什么。
“爸~”我握着爸的手,无奈的回头看了杨正清一眼。他帮我这么多,本来心里就很过意不去了。
“没事你去吧。”杨正清说道。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没进门就听到病房里传来两人低笑的声音。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我轻轻推开门走进去。
“聊你小时候的糗事儿。”杨正清轻笑着说道。
我没理他们,打开保温盒,把粥倒出来,慢慢的喂他。
“你们明天就去领证吧。”我爸突然说道。
“领什么证?”我脸上一个大写的懵逼。
“结婚证啊,交往两年可以了,潇潇啊,爸这心里总感觉不踏实,要是看着你们领证了,我就是死了也能安心了。”说着我爸咳了起来。我赶忙用手帮我爸顺气。
“爸,你胡说什么呢。”交往了两年?杨正清都胡扯了些什么。
“好,我们明天就去领。”
我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杨正清,这种时候添什么乱!我还想说点什么,杨正清又抢话了。
“伯父这才刚醒,不宜说太多话,先让他好好休息吧。”说着拉着我胳膊示意我出去。
“爸,那您先好好休息,我晚点再来看您。”我爸虚弱的点了点头,脸色很苍白。
出来之后,杨正清看着我,神情复杂,几次欲言又止。
“有什么你快说。”我看他这样,有点急了。
他走到走廊的窗边,略显烦躁的掏出一根烟点上,狠狠地吸了几口,掐灭烟走过来。喉结滚动,好久才说。
“医生说你爸手术过后出现了严重感染现象,这期间可能会出现脑死亡。”
我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怎么会这样,人不是已经醒了吗。”
隔天一大早,我和杨正清来到了民政局,两人沉默的坐在车上。好几次他掏出烟又放了回去。
“没事,你抽吧。”
听我这么一说,他才打开车窗,点起了烟,烟雾也尽量往窗外吐。
“杨正清,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我盯着前方,目无焦距。
“知道,”
“你就要和一个才见过几面的人领结婚证了,你怎么还能那么淡定。”
“第一次见面睡都睡了,领个证而已,才几块钱。”
我没再说话,拿起他的身份证看看了,心算了一下。
“三十二,原来你这么老了。”他看起来,真不像三十出头的人。
“怎么,歧视老男人?”
我轻笑,“老男人睡都睡了,谁怕在多个证?”
民政局的大哥看着一脸严肃的两个人,再三的问:“你们真的是自愿结为夫妇?”
也不怪人家这么问,哪有人领证像我们这样的。再三询问,见我们都没有异议,这才给我们盖了章。
出来之后,看着这莫名其妙的结婚证,我苦笑了一下。
“谢谢你。”感谢那天晚上救我的人是你,感谢这些天的陪伴,感谢这一纸证书,虽然只是做做戏。
我爸看到证书倒是眉开眼笑的,粥也喝得比昨天多了些。
半晌,主治医生把我叫到办公室,我紧张的手不知往哪放,杨正清跟上来,悄悄的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好暖,我的心竟安定了不少。
“你爸这几天想吃什么就给他吃吧,希望你做好心理准备。”
做好心理准备?这要我怎么做好心理准备?我感觉世界都坍塌了,若不是杨正清扶着我的肩,指不定我这会儿又要瘫坐在地上了。
杨正清每天陪我守在医院里,好几次我爸都故意把我支开,也不知道和他聊些什么,每次回来都看到他两心照不宣的笑,倒真像是女婿和岳父感觉。
第三天,还是熬不过这一关,爸爸安详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