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牵月攥了攥拳头,稍有些后悔,她哭噎出声,缓缓滑坐在地,“娘,我真的不甘心,我不想嫁给侯府的庶子,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再不可能有更上一层的机会了。我若嫁给了蒋越,日后他若成了尚书,我不比一个千户夫人地位高吗!”
海姨娘:“可是俞娇……”
“娘你知道的,俞娇她若是没有张氏的庇护,她算得了什么?”俞牵月眼中闪过一丝阴毒,“这些年她嚣张跋扈,处处欺压我们这些庶女,她不学无术,若是没有张氏和俞中弈在,她早就死了千八百回了!”
“即便你说的都对,你爹都不可能放你嫁去侍郎府。”海姨娘忽觉疲惫不已,她看着眼前的女儿,觉得十分陌生。
她攥着手里的竹简,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好的婚事,俞牵月还不知足,偏偏要执着于蒋越,执着于她根本高攀不起的人。
海姨娘狠了狠心,“罢了,不论如何,娘都不准你冒险!明日我就去和张氏说,早早给你和白千户合了八字,择个黄道吉日大婚!馨儿,将五小姐带下去,传我的话,让昙香院上下看住了五小姐,不许她擅自出门!”
“娘!”
“还不快去!”
俞牵月反抗不过涌上来的侍女嬷嬷,被强硬的带离了望香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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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姨娘很少如此雷厉风行,等俞式微这边收到消息的时候,俞牵月和白宓连庚帖都和好了。
画眉想到俞式微得到的那些东西,登时同情的说道:“等俞牵月嫁过去,海姨娘知道这事,定肠子都悔青了。”
画屏长舒一口气,“如此秘辛,白宓可能让俞牵月说出去,恐怕她嫁过去以后,连回门都会被看的死死的。张氏这招毒计当真是恶到了骨子里。不过这俞牵月也算不上什么好人,落到届时的下场,也只能说是她的报应来了。”
画眉轻啧了一声,“我倒觉得有些古怪。这白宓的母亲上位以后,将白宓的事情瞒得死死的,连文远侯都不知道他小儿子是天阉。小姐这消息还是从千岁爷那里得来的,可张氏一个久在深闺的妇人,是从哪里知道,这样隐秘的事的呢?”
正在烹茶的俞式微动作一顿,她慢悠悠的将炉子上的茶壶提起,架高手臂,让热茶从壶嘴落进盖碗之中,腾起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神情,只听得她冷淡的声音,缓缓说道:“俞牵月利用宗离对我和俞娇下手的事,为什么张氏至今还没发现?”
画眉二人愣了愣。
“小姐何意?”
“张氏身边若没有高手,当初怎么能压制秦焕派来保护我的暗卫。可若真有这么一些人,她为什么不派去保护她的好女儿呢?”俞式微放下茶壶,盯着盖碗中起伏的茶叶,疑心顿起。
俞式微没有继续说下去,她揉了揉眉心,沉声道:“找机会,把白宓的秘密传进俞牵月的耳朵里。”
“她若是去闹?”
“她不敢。”俞式微放下手,“她若真的那么没脑子,早在暨州就被张氏弄死了。”
“她如此精心的布局,总要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