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爷这几个字我实在听得厌烦,宋大爷真是罔为读书人,这么多年连骂人都没有一点进步!”
“宋沅湘!”宋大夫人张牙舞爪地朝她扑来:“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呦呦!”陈芃芃惊呼出声。
却见宋沅湘抬手一挥就将宋大夫人掀翻在地,她垂眸,眼中尽是不耐烦之色:“我今日不是来看你们笑话,我是来善意提醒你们,身为宋家人,却将宋家的脸面丢尽,如此不知礼数不成体统之事,也不止我宋沅湘一人做得出来,宋大爷和宋大夫人你们,也同样做得不错。”
“你,你太放肆了你!”宋大爷在一边气得浑身发抖。
宋沅湘不理他,对陈夫人道:“烦请陈夫人借我些人手,将这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送回宋府去。”
陈夫人惊惶未定,半晌没反应。
陈芃芃立马出声吩咐下去。
眼见要将她们送走,宋大夫人顿时慌了,连忙又转过去抱住陈夫人的腿,大声哭求:“陈夫人,别,别着急让我们走,怀信的事还得求您帮我们说说话。”
瞧着她这模样,陈芃芃于心不忍,弯下身想将她扶起来:“宋夫人,此事我母亲的确无能为力,您还是先回去吧。”
宋大夫人挣脱开她的手,不依不饶道:“不,陈夫人不答应我就是回去了也坐立难安,我儿如今的命就系在陈夫人身上了,我不能走!”
陈芃芃一时无法。
子桑绾上前道:“宋大夫人此话可笑。”
宋大夫人泪眼望过来,“你,你什么意思?”
子桑绾道:“宋大公子杀人在前,如今秦公子生死未卜,宋大公子的命该系在秦公子的身上才是,何时就系到陈夫人身上了?宋大夫人此举不是想叫陈夫人愧疚吗?若是最终宋公子没能保住,岂不是都成了陈夫人的错?您也太恶毒了些,竟如此陷害陈夫人于不仁不义。”
她几句话轻描淡写,陈夫人霎时白了脸,跌坐在椅子上,显然是被吓到了。
陈芃芃连忙柔声安抚她。
宋大夫人面露仓皇:“你别胡说,我没有那个意思!”
子桑绾在她面前蹲下:“宋大夫人是什么意思您心里最是清楚,我若是您,有这个到处求人的功夫,不如去搜罗些名贵药材或者广寻名医给秦府送去,说不定能救回秦公子一条命,到那时再求帝君法外开恩,宋公子的命兴许能保住,若是秦公子当真回天乏术,您就是再在宫门口跪上三天三夜,帝君也不能容情面,到那时,您就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宋大夫人猛然睁大眼,似乎突然清醒了过来。
子桑绾站起身,又看向宋大爷:“宋公子此案由绣衣使和廷尉司共同审理,可在此事上做主的,既不是盛卿侯也不是陈大人,而是帝君,宋府和秦府为三公九卿,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你们觉得,陈大人能在这件事上出面公然违逆帝君,就为了给宋公子翻案吗?且不说此事证据确凿根本没有翻案的可能,就是有,帝君不开口,谁能替帝君做这个主?就是真的到了回天乏力的地步,你们要去求的,也只能是帝君,旁人皆无可奈何!”
宋大人面色变了又变,一时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此番不就是说,他们此行根本就是做无用功,不过凭白出来丢了回脸面而已吗?!
宋大夫人一时拿不定主意,无措地看向宋大爷。
后者心思几定,起身扶起宋大夫人,朝子桑绾一拱手:“多谢郡主提点。”
说罢,又朝陈夫人拱手:“此番多有打搅,夫人爱子之心,还请陈夫人莫怪。”
陈夫人无力道:“宋大人言重了。”
说罢,宋大爷自己带着宋大夫人走了,也用不上宋沅湘借来的那些人手。
陈芃芃摆手命人退下,而后关切询问陈夫人:“母亲,您没事吧?”
陈夫人脸色白得可怕,看向子桑绾和宋沅湘感激道:“今日多亏了宋姑娘和郡主,若不是你们,叫人泼一身脏水也无可奈何。”
宋沅湘不甚在意地摆手,“本就是分内之事,陈夫人不必言谢。”
子桑绾也道:“陈夫人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