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秦府求公道的声音传来,也顺着那高高的宫墙传进了宫内。
城门口的守卫第一时间就通报了徽文帝,得知此事的徽文帝坐在御书房一言未发。
谭敬忠小心伺候在旁,也不敢多言。
过了没多久,御书房外响起丽妃哭求的声音:“帝君,臣妾恳求帝君,给韫儿做主,给秦家一个公道!”
外面有太监进来报:“帝君,丽妃娘娘跪在外面不肯起来。”
徽文帝沉沉望去一眼,“愿意跪就让她跪!”
那小太监哆哆嗦嗦的退出去。
不知他与丽妃说了什么,丽妃的哭声更大了些,听起来极为凄惨:“帝君,我秦家世代尽忠职守,为南廷鞠躬尽瘁,而今臣妾唯一的侄儿遭遇如此大难,帝君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任由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吗?!”
“纵使宋家累世之功,可我秦家儿郎的命就不是命了嘛?求帝君,给韫儿一个公道,让他瞑目吧!”
眼见徽文帝脸色越来越难看,谭敬忠小声问:“帝君,可要奴才去请娘娘回去?”
徽文帝摆了摆手:“不必了,眼下你请不动她。”
谭敬忠一时缄默,斟酌了片刻才道:“秦大人带了秦公子的棺木跪在宫门口,帝君可要去瞧瞧?”
秦家此番分明是带了不死不休的决心来的,他们不求见帝君,只求公道,还在宫门口那种地方,此事不肖一个时辰就会传遍淮京城,他们此举分明是威胁!
徽文帝捏着发疼的额头,“且让他们跪着,看他们能跪到何时。”
谭敬忠觉得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可这不是他能说的。
外面丽妃的哭声越来越大,没多时,外面又响起了滴滴答答的雨声。
谭敬忠到窗前看了一眼,小声道:“帝君,下雨了。”
南方多雨,北方却很少见雨,今日竟是赶了巧了,好似老天爷都在替秦家鸣不平。
徽文帝抬起头来,总算是松口道:“传商迟进宫!”
“是。”谭敬忠连忙应下,转而亲自请人去了。
子桑绾是在半个时辰后遇见的商迟,见他一人一马冒着雨往宫门赶,谭敬忠也骑着马跟在后。
“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坐马车?”
子桑绾急忙下马车,冒着雨拦下他。
商迟停下马,谭敬忠不得已跟着停下,朝子桑绾见礼:“见过郡主,帝君有急召,还请郡主莫要耽误了时辰。”
子桑绾没说话,转而钻进马车取来一顶斗笠递给商迟:“还好马车里备着这些,你快去吧。”
商迟接过斗笠,见她站在雨里,沉声道:“回马车去,早些回府。”
说罢,戴好斗笠继续往宫门口赶去。
回到马车山,清越拿了帕子帮她擦头发和衣裙上的雨,有些愧疚道:“南廷极少下雨,此番也没备把伞,就那斗笠还不知道是何时扔在马车上的,您也不说就在马车里与侯爷说话,若是染了风寒如何是好?”
子桑绾无所谓笑道:“哪有这么脆弱?”
清越仔细替她擦去多余的雨水,正要再多说两句,外面响起宋沅湘的声音。
“阿绾,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子桑绾掀开窗帘去看,宋沅湘也坐在马车内,掀着帘子望着她。
“你怎么来了?”她有些惊讶。
宋沅湘放下窗帘,撑着伞跑到子桑绾的马车内,坐下才道:“我听说秦府的人在宫门口跪着,过来瞧瞧。”
说罢,她抬手指了指窗帘外:“不止我一个人,各门各府都有人闻讯过来看。”
子桑绾往外一望,果然来了许多马车,各个冒着寒风大雨都要来凑热闹。
宋沅湘往宫门口望去一眼,叹了声:“也是难为秦老夫人一把年纪,还要在这里受这等罪过,帝君也真是狠心,这么久了还不召见。”
子桑绾沉眸道:“许是还未下定决心,商迟已经进宫了,想必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宋沅湘冷嘲道:“这有什么下不了决心的?杀人偿命,宋怀信害死了秦承韫一条命,就该拿命来偿,无怪秦家如此决绝,换做是我,不闹个不死不休决不罢休!”
子桑绾沉默着没说话,宋家累世军功,岂能轻易寒了宋太尉的心?即便要偿命,也该做足了逼不得已的派头。
见她不说话,宋沅湘以为她是在自责,“你可别多想啊,这事儿可赖不到你头上来,宋怀信自己沉不住气要去寻仇能怪谁?!自找的!”
子桑绾笑着摇了摇头:“我没多想,我是在想宋家大房要怎么应付。”
宋沅湘轻哼了声:“还能怎么应付,证据确凿,绣衣使亲自查的还有错漏的不成?箭是宋怀信射出去的,人死在他箭下,大房就是说破了天也没办法给宋怀信洗清罪名。”
子桑绾摇了摇头,喃喃道:“难说,只怕要费一番功夫。”
毕竟宋怀信的说辞,是秦承韫意图害他在前,有秦家特制的箭在,还是难以圆说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