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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书写春联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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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春联,是中国人的一个老传统。春联俗称门对、春贴、对联、对子,雅称楹联。它以工整、对偶、简洁、精巧的文字描绘时代背景,抒发美好愿望,是我国特有的文学形式。

    每逢春节,无论城市还是农村,家家户户都要精选一副大红春联贴于门上,为春节增添喜庆的气氛。最近几年的春节,从城市到农村,一路走来一路看,家家户户的门前都贴了春联,这家望望那家看看,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忽然想起,怎么现在的春联都是印刷品啊!

    印刷制品春联迅速兴起,各家各户的笔、墨、纸、砚等文房用品闲置了。印刷精美、烫金勾边、物美价廉的印制春联占领了市场。一改往日的红底黑字格式,花花绿绿的,确实增加了不少美感。我倒是觉得,还是以前那种手写的春联比较好。有抒情的、有赞美的、有叙事的,多精彩呀。

    过去,在老家,春节时,中学生的我比往日要忙一些。左邻右舍纷纷送来红纸,墨汁,请我给他们写春联。其实,家里的毛笔是早就有的,一大一小。大毛笔写大门的春联,小毛笔写厢房的春联。家里还珍藏着一本线装的书,上面全是毛笔用正楷写的春联、婚庆联、乔迁联。弟弟成了我的帮手,在我裁纸时,他在一旁磨墨。等一切准备工作做好后,我提笔写字时,弟弟站在对面负责牵纸,左邻右舍们歪头侧身着观看。我每写好一个字,弟弟就将红纸往怀里拉一点,为的是方便我写下一个字。一副春联写好后,我就两只手拿着,放到另一张大桌上摊开,为的是晾干墨汁。每年都有那么几天,从早上开始,要一直写到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弟弟就将整理好的春联挨家挨户的送去。那时候,村里识字的人不多,会写字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有时候,为我和弟弟的辛劳,许多人家还送来一些好吃的。母亲很自豪,觉得自己的儿子终于能帮人家做事了。

    参加工作后,我家住着煤矿的公房,过春节时,买一张大红“福”字往门上一贴就算完事,所以搁置了好多年都不再写春联了。记得有一年春节,矿上实现安全生产三周年,到处张灯结彩,很喜庆。但是我感到很愁楚,因为刚发的工资被朋友悉数借走。自己不吃不喝可以,怎么给父母买过年礼物呢。后来,我从书店买来红纸和毛笔,到附近的集市上,摆开桌子写起多年不写的春联来。我写,妻子叫卖,围了许多赶年集的农民。我感觉自己像卖狗皮膏药似的,很不好意思,戴个大口罩,脑门上紧张得出了好些汗。罢集之后,算算,静挣了九十多块钱,给父母买了一箱酒两条鱼,了却了心头之愿。

    过了几年,我调到矿小学工作,在清明节,我带学生去田野春游,路过一村庄,看到一户门楣上残存的已经发白的春联,越看越熟悉,猛然想到,原来这是我写的字,傻傻地注视一会,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小寒”已去,腊八已过,春节的脚步就越来越近了。想给老师们备点礼物,既要节俭实用,又要美观有意义。大家七嘴八舌,忽然想到送春联,送手写的春联。老师们都很高兴,看来年年贴那些千篇一律的印刷品,也都腻烦了。于是,学校工会买来几百张红纸,那几位热心的爱好书法的老师们,展纸研磨,龙飞凤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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