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闹铃响到第二十七个的时候,我进去关掉了。也试着叫了你两声,但你没反应。大周末的,累了就多睡会儿,起那么早干嘛。”
“谢谢妈,我今天是有点事,想早点出门的。”
沈再青担忧起来:“那现在去办还来的及吗?”
龙瑄隐隐约约想起自己要办的事,轻轻地点了点头。
沈再青突然记起自己蒸了包子,把锅盖打开,层层热气往抽油烟机里涌,“急不急,要不要妈妈给你打包两个蟹黄包?”
龙瑄脱口道:“急。”
十分钟后,龙瑄提着两个蟹黄包和一杯装进杯子里的玉米浓汤站在穆亦嫣家楼下,迷茫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吃上了东西,补充了血糖,她的大脑仍是一片混沌。
她明明记起了来这的目的,又时不时会恍惚一下,茫然地望向四周,不知道站在这干嘛。
不管记没记起,龙瑄有一个共同的感叹:这一觉的后遗症也忒长了些。
咬着吸管,吃着蟹黄包,一辆箱式的货车停在她的旁边。
准确来说是她停在货车的旁边,因为这辆货车已经来一整天了,而她,才来五分钟不到。
身穿橙色工作服的家政人员正往货车里抬纸箱,一个又一个,整整齐齐地叠在一起。
从货车的满载程度来看,这些人很快就能停下手头的活,去喝口水了。
龙瑄瞄了眼货车上的公司名,觉得有点眼熟,但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和它产生过交集了。
“把这个沙发抬上去就差不多了。”搬箱子的走了,又来了三个抬沙发的年轻人。
这三个年轻人身板小小的,手臂细瘦,看上很文弱,不知道为什么会从事这个行业,也可能不是专业干这个活,是被叫来帮忙的。
他们抬着一张裹着塑料膜的白色沙发,往自己这边走来,龙瑄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沙发。
她在这个沙发上躺过,记得沙发细软的毛,记得它中间是个很大的向上拱起的圆,记得它的靠背通体雪白,像鲸鱼头顶喷出的水花,还是两朵连在一起的那种。
还记得,这是她花的第一笔老婆本,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一笔。
给她妹妹买车的钱算不算呢?龙瑄觉得不算,虽然这笔钱也出自她的老婆本,但龙瑄在计算自己存款的时候,已将其化成等额的金钱,计算在内了。
穆亦嫣要是提前答应她,她妹妹这辆车还是要被她卖掉凑数。
龙瑄管这个叫“钱归原主”。
龙瑄的视线黏在曾经花光她老婆本买的沙发上,这沙发柔软又好看,谁见了都会喜欢,可抬它三个人一点都不懂得欣赏与爱护,竟十分粗鲁地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