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九弱笑着摇摇头,那个姐姐带我去了她家,给我洗干净手和脸,亲自做了一碗条草茶冻给我。之后我们约定每个月来这儿,吃一次条草茶冻。
她继续说:我想把钱还给她,但她说不要,后来被我缠烦了,她说「等你存到三钱银子,我就陪你去吃饭」。
那时候的三钱银子,对殷九弱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但她只是欣喜于也能够回报姐姐。
所以我每月会偷偷存下钱来,就为了能带这个姐姐去酒楼吃一次饭,又害怕被其他人收走,就埋在那棵梧桐树下。
看着殷九弱有些失魂的模样,岁歌点评道:那个姐姐说三钱银子,其实只是为了不让你破费吧?
殷九弱状似平静地回忆,只可惜,存来存去,直到她离开这里,那三钱银子始终都没有存到,带她去镇上好一点的酒楼都不够。
这么说起来,那个姐姐对你还不错?你长大后再见到她没有,又没有想过讨她做老婆啊?
想过,也再见到了她。殷九弱仰头望着天上的云烟,记得好像也是这样的天气,她们重遇了。
然后呢,然后呢?你该不会在凡间的恋爱没有一次圆满过吧?岁歌突然想起了什么,声音都笑了很多。
她成了我的继母。
岁歌一下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日光落在殷九弱白净的脸颊上,卷翘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蝶翼般的阴影。
所以那钱再也没取出来过。反正那钱,也没有什么用处,今天拿去给你买个冰雪酥酪应该够了,也算这钱有了个好去处。
岁歌一阵唏嘘感慨,结果又是半天没能说出话来,或许那七百多文钱不值得什么,但一个孩子的期望总是无价的吧。
她几乎想象不到殷九弱看见那个姐姐成了自己继母时的感受,所以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她们的结局。
二人一同跃进大院里,这里早已经荒废,杂草丛生,偶尔还有几株牡丹和月季苟延残喘。
如此名贵娇气的花朵,没有人精心护理,的确太难与杂草抢养分。
唯独那棵梧桐树结着金灿灿的叶子,长得高大茂盛,岁歌也不废话直接拿起一根木棍就开始铲土。
因为前儿下过雨的关系,泥土松软,没多久就挖出一个不深不浅的洞,触到牛皮纸包着的东西。
殷九弱立在不远处,云淡风轻地看着这一幕。
将牛皮纸上的泥土尽数拂去,岁歌兴冲冲地把袋子打开,里面沉甸甸的全是铜钱。
拿好钱,我们走吧,殷九弱并不愿「睹物思人」,已经跃回了院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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