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常红海咳得说不出话。
常笑在旁边看到,他爸咳得眼睛都红了,心微微抽疼起来。她说不好他爸是真的被烟呛到了,还是心里难受想发泄一下,总之此时看到父母坐在那边愁容满面,心就揪着难受。
常红海咳完,将剩下的卷烟掐灭,放在一边不再抽,低声问道:“是我对不起家里。”
“你也别这么说。这一次的事情不怪你。”杨银环叹气。她虽然平常喜欢抱怨,但大是大非分得清。这一次都是为了儿子,家里是迫不得已,怪不得谁。
常红海自责难当,说道:“家里如今就指着我这份工钱过日子,现在弄成这个样子,以后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们也太不近人情了,你说多宽限我们几天不行吗?谁家没有个急事?”杨银环有些气愤地说道,先前她就一直憋着这股气,但毕竟人家说都是按章程办事,她也不好说什么,但这会子只有两口子,这气是怎么都憋不住了。
常红海摇摇头,为难地说道:“山塘里没给咱扣工资,已经算是照顾咱们家了。”
他说着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十块钱递给杨银环:“这是这个月的工资,没做完天数,只有这十块钱。”
杨银环伸手接过,依旧愁眉苦脸:“你说这以后的日子可咋办呢?”
原本一切都要往好的方向转变了,可谁知道突然会出这种事情。这就叫计划赶不上变化。
常红海沉默,他只会干体力活,如今还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别人家还能种个田,他们家连田都没得种。
常笑一直在旁边听着,见她爸妈都想不出办法来了,便从猫着的地方走出去,轻轻叫了他们一声:“爸,妈。”
“哎呦,我说你这孩子这突然的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杨银环拍着胸脯,显然是被常笑吓了一跳。
常笑嘿嘿一笑,走过去坐到爸妈中间,往前方看去。
他们此时坐在常开架起的灌溉水渠旁边,前面不远处是沼气池,沼气池旁边搭着那个简易的窝棚,里面可以用沼气灶烧饭。之前这近两个月,常笑他们用火都是在那里解决的。
常笑指着沼气池,说道:“爸妈,那个王老板已经将我们最新的沼液拿回去做实验了,要是好的话会给我们涨价钱。要是比不得先前的,我猜也依旧能卖到一毛五分钱一斤。”
常红海跟杨银环都愣了一下,显然没反应过来女儿突然说起这事是什么意思。
“笑笑,你先去旁边玩去,爸妈在这边商量事情呢。”杨银环现在可没心情哄女儿玩,只一个劲地催着常笑去别处。
常笑却不肯走,歪着头天真无邪地说:“爸妈,我刚才听到你们的话了。爸爸被山塘辞退了对不对?”
常红海跟杨银环面上闪过一丝尴尬,这种事情谁家父母都不会想让孩子知道。
常笑不等他们赶自己,继续说道:“我觉得爸爸不去山塘里上工是好事。”
“你这孩子懂什么?”杨银环沉下脸,她心里原本就烦透了,这孩子还来胡说八道,这心情就忍不住暴躁起来。
常笑却自顾自地说:“妈,您算算。这沼液要是好的话,最少是一毛五分钱一斤。咱一星期给人家八十斤,能得到十二块钱,这样一个月就是四十八块钱,这可比爸去山塘做工要好的多了。”
常红海跟杨银环都是一愣,他们先前还真没去想这个问题。
杨银环仔细算了一算,对着常红海说道:“你还真别说,咱们这沼液算上那二十块定金的话,已经有近四十块钱了吧?再加上两头猪,这数可真抵得上你做小半年的工了!”
常红海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有这么多?”
“这哪还能有假,不然你以为这些天我给你打过去的钱还有常开看病的钱是哪里来的?你以为那租房子剩下的三十几块钱那么顶用?”杨银环白了丈夫一眼,这人都不会算算自己这些天到底花了多少钱!
常红海怔怔地看着前方那不起眼的水泥盒子,他先前听说那些屎尿和污泥产出的沼渣沼气很有用,还真不相信。可如今,这钱都赚到了,家里种的蔬菜也都慢慢地有了起色,他不得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常红海想了想,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这确实是一个生钱的法子,但是毕竟不稳定啊,这沼气池万一有个什么岔子,到时候可得怎么办?”
常笑急忙说道:“所以咱这池子可不能只有一个,还得再挖一两个,而且个头要比现在这个还要大一些。这样,万一其中一个出了问题,还有其他的。”
“可是我们哪里来那么多粪便和麦秸来让它们发……哦,你们管这个叫发酵。你说我们哪里去弄那么多东西来发酵啊?”杨银环倒是觉得多挖一个池子蛮好的,只是这材料是个问题,还有那煤气灶,也得花好多钱。
常笑早就想好了对策,说道:“材料最先我们可以去镇上的养猪场买,反正他们那边多的是。等到后面,咱家自己有了许多猪,就可以用自家的了。”
“那得养多少头猪啊!”常红海夫妇更加不认识自家女儿了,他们甚至认为跟女儿说这些是很傻的一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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