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从前,两人缱绻情浓,齐眉举案,但心中却相隔千里,从没有交心而谈。
是以猜忌、多疑渐渐疏远,最终走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但,今时今日,他如是说。
就连暗卫的身份也暴露在自己面前。
望着他潋滟眸光,看不清他眼底究竟还藏了些什么。
陈婠不知道该不该去信他一回。
“还有半块虎符,就在你大哥的手上,”封禛言语淡淡,却已然暗含肃杀之意,“只要孤的口谕一至,京都百里便会化作修罗场。”
殿中三人,各怀心思,一时静默非常。
陈婠唏嘘,上一世惨烈的宫变犹在眼前,太子调兵,皇城外兵戈相向,兄弟手足相残,血染朱雀大门。
血泊横尸遍野。
安王被诛,昭王、平王入狱,后贬为庶民发配边疆,永世流放。
虽然封禛赢得了这场□□政变,登基帝位。
但损伤太重,也终究留下了弑兄逼宫的污点无法抹去。
尽管这污点,在他后世的昌平之治中被渐渐淡忘,却逃不过青史一页的口诛笔伐。
洛昭训单膝跪在案前,线条分明的脸容上,秀眉深蹙,“安王野心昭然若揭,兵力已经逼近护城河三里之处,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人心可叹,父皇还未病去,孤的好兄弟们就已然迫不及待了。”他冷言冷笑,将那虎符握紧了一分。
放在裙面上的手,被他握住,“一会儿出了重华宫,孤便会下旨宣称,你突染风寒,无法侍疾。你安生待在玉露阁,远离是非,不出宫门,和这一切都再无关系。”
温婉的面容,还挂着一丝柔柔的笑,“殿下,妾身却有不同的看法。”
封禛疑惑地挑眉,她便道,“妾身来看,安王此举并非当真发兵,而是以发兵之意引得殿下动兵。一旦殿下动用虎符,那么…”
她的话点到而止,相信他已经透彻。
“皇帝病危,太子逼宫,这个罪名孤担不起。”他面上薄有寒意,如将至的风雪。
“是以,妾身会按原先安排去正阳宫侍奉,”陈婠动了动指尖儿,在他掌心中轻轻划过,“想来殿下和兄长,会保妾身万全无恙。”
她的声音轻若鸿羽,但却在此时大殿中,显得掷地有声。
“禁宫卫尉严密监视三王,九营按兵不发,蛰伏于叛军驻兵五里周围,按兵不动,待孤旨意。”
洛昭训拱手称诺,旋身离去。
陈婠福了福身儿,腿跪的有些酸麻。
衣袖被人从后面轻轻握住。
她回盼,封禛凝眸,问道,“如今,他回来了。可还恨孤强留你在宫中?”
陈婠挽袖颔首,“是。”
但并不是因为宇文瑾。
封禛缓缓松开她,哂笑,“其实孤心中一直都明白,但孤,绝不会放手。”
他不再抬头,专注于案头,直到陈婠翩然离开,他才猛地合上虎符匣子,环视着空荡的高阁大殿,烛火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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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皇后在云光殿设家宴,所有妃嫔、藩王皆要列宴。除此之外,几位重臣也在邀请之列,包括温良媛的父亲镇国将军和陈婠的父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