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既然已经到了“阴门”外,就不妨进去瞧瞧。就算见到了阎王,他也好歹为自己辩解一下,死也要死个明白。
李长岁朝前走了约莫一百米,终于走到了那扇“阴门”牌匾的正前方。没了白雾的笼罩,牌匾上的那两字愈发清晰了。
而牌匾后是一条古老的街道,不似如今为了旅游和噱头而仿制起来的建筑,这里一砖一瓦都渗透着一股无法仿制与伪装的岁月和陈旧感。斑驳的外墙横亘着无数条裂隙,灰白的墙漆透着一股发霉的灰黑。
大街上空无一人,只有李长岁站在“阴门”的牌匾前愣愣地朝前张望。他攥了攥拳,指甲掐地掌心生疼。李长岁仅纠结了片刻,脚步便毅然决然地朝前迈出了一步。
都到这儿了,还在犹豫什么……
迈入“阴门”的瞬间,李长岁的身子仿佛失去了温度,像是兜头盖脸而至的一盆冷水浇至了全身,身体倏然变得沉重与木讷。
周遭细簌的低语声逐变得清晰起来,原是空空荡荡的街上一瞬间充满了乌压压的人群。他们面目苍白,穿着一袭或白或黑的衣裳,脚步僵硬地在大街上游荡。
有时会在沿街摆设的店铺前驻足,交换的钱财竟是活人烧给已死之人的金元财宝。
“客官,可是要进店瞧瞧?”喑哑的嗓音仿佛一架已年久失修了的水车,在那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李长岁怔了怔,他甚至来不及细想,便朝着身后的声源处望去。
说话人是一个矮个子的男人,身高仅只到李长岁的胸膛,戴着一顶黑色瓜皮帽,脑袋后还留着一条清代题材的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长辫子,身着一身黑色的对襟长马褂,脸如纸般惨白,可两颊处却抹着两团艳丽的腮红。
他僵硬地微笑着,看着李长岁,不似人,倒像极了李长岁曾经上坟时,那些烧去给先祖用的纸人仆。
李长岁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缓慢地朝着“他”所指的店铺看去。
脖颈转动发出一声轻微的“嘎吱”声,只见店铺的正中摆着一具黑色的棺材,两旁是纸糊做成的金童玉女,还有纸衣裳、纸马车成列在柜台上……
李老师的眼睛突然瞪圆了,这里,这里该不会就是聊斋怪谈中常提及的鬼市吧。他的脚步踉跄地朝后退去,猛地转身,却发现身后硕大的牌匾与路早已经不见。
李长岁僵硬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脑海中只剩下“完蛋”这两个大字。而此时远处似乎传来了高高低低的唢呐声。
“汪家迎新娘咯!”远远地,便听到有人在呼喊。
李长岁正纳闷着,便被熙攘而来的人群推到了路旁,人群顿时岔成了两拨,只见一个迎亲队伍出现在路的中央。
为首的是一个坐在纸马上的新郎官。穿着一身白服,唯有正中一个白色的“喜喜”字沾着一点婚庆之意,他脸色苍白,嘴唇发紫,表情看起来极为木讷。
李长岁蹙了蹙眉,不知为何,他竟觉得这人长得有些许眼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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