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什么“情有独钟”那一套?也不看现在是什么年代,二十一世纪,这年头还有旷男怨女吗?墨凯璇对姓靳的行径嗤之以鼻。
到今天为止,短短一星期他就已经来四次了,可她还是搞不清楚这人到底是来干嘛的,除了第一次他喝了些酒,之后他便只喝纯净水,虽说他出手并不小气,该付的钱都付得爽爽快快,她要喝酒他就开,让她一人喝到饱。
开什么玩笑?这里是夜店!他不喝,能让她从酒水里抽多少小费?
不仅如此,好像也没见他抽过烟,有次闻见她满身呛死人的烟味,还惊讶地瞪了她好久,彷佛她刚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拜托!她可是个坐台小姐!所谓小姐,不就是陪客人吃喝玩乐“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除非客人需要,谁有心情去扮演不识人间烟火的清纯百合学生妹?
最让人无法理解的是,他从来没趁机揩油占过她一丁点便宜,客气到连她的小手都没碰过,完全可以成为绝世好男人的典范,若是身在古代,估计跟那位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大爷有得一拼!
在此之前,墨凯璇还以为这人对自己有意思,几个回合下来,面对这个软硬不吃、烟酒不沾的男人,她只剩无力的挫败感绵绵不绝地涌来。
交手四次,其实都是她在胡乱,第一回她装疯,他冷眼旁观;第二回她卖傻,他面不改色;第三回她扮清纯女学生,羞答答,一晚上讲的话用十根手指头就数完了,不料他更狠,从头到尾只说五句话,仅用一只手就胜出。
今天晚上的第四回合,她干脆一进包厢就霸着麦克风中气十足大唱ktv,打算先下手为强!他不跟她讲话,她也不让他的耳朵好过,看谁撑得久!
“吾爱的亲爱的可爱的挚爱的永远无悔,不爱的错爱的曾爱的伤爱的永远无情,你简单寄出几个字,却要我收下无尽地无声的哭,啊啊”墨凯璇扯着嗓子上气不接下气地嚎着动力火车的“无情的情书”心里叫苦连天,这两位原住民的key也太高了,她真的喊不上去。
“你喜欢挑战自己的极限?”旁边被她的鬼吼鬼叫荼毒整晚的帅哥,总算打破沉闷,忍不住开口了。
“咳咳等一下”一手卡着自己的脖子,一手乱摆,她示意对方让她喘口气,喝口水先。
靳亟站起身,先关掉吵死人的音乐,再端起桌上盛满新鲜果汁的玻璃杯递给她,她接过,毫不客气地昂头猛灌。
“天啊,累死了”灌完果汁,墨凯璇整个虚脱般地仰倒在沙发上休息,深刻地体会到,唱歌这件事,真不是人人都能干的活。
“还要唱吗?”耳边有个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询问。
墨凯璇忙坐起,真是有失职业道德,居然把客人丢在一边忘记他的存在了。
“靳先生,不好意思,前面都是我在唱,现在换你好了,你想唱什么歌?我帮你点。”她殷勤地将麦克风双手奉上,恭恭敬敬地举到男人眼前。
靳亟挑眉,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讨好卖乖的神情动作不用说,他又盯着她看了一晚上。
他也不晓得自己是中了什么邪,自从在这里再次看到她,她的脸、她的笑,她深藏在眼底不为人察觉的疲惫和倦意,一再出现在他脑海中,特别是每当夜深人静之际,他总是一闭眼,就彷佛看见那个穿着学生制服,梳着马尾辫的她。
也许他只是想弄清一些事,也许他只是好奇罢了。
他甚至想过干脆冒然直接向她索要答案,但问题是她的一切一切,又关他什么事呢?
原本他们就是素不相识的两个人,他们的世界一直就是分开来的,三年前,她是黑道大姐头的掌上明珠,他是勤工俭学的大学工读生;三年后,他成了所谓的社会精英份子,她却摇身一变,成了在风月场上打滚的女人,同样是为了生活奔波,只不过他跟她的生活方式不同。
他们的人生,从来就是两条笔直的并行线,看不出有丝毫交集的可能。
那他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来这里?看她装疯卖傻,看她言不由衷,看她那双美丽明媚又带点慧黠的大眼睛?
只要看到她,他的心情就会变好,哪怕不喜欢她满身烟酒味,哪怕要忍受惨不忍睹的鸡猫子鬼叫,他还是心甘情愿,甚至是带着欢喜的心情来这里找她。默不作声地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妄想找出一点点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