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了。那知道,又被他看见了,他问我:一个苹果两人吃,一人该吃多少?”“自然是一个人吃一半!”大家一齐显聪明。
“怎会是一半?我说的是:谁能抢,谁多吃一口,不一定!”“有理呀!”大家以为这个答案非常的高明。
“有理!”他含着泪说:“老头子可炸了呢!没容分说,三下两下把我拴在木桩上了;外带着拴得真结实,把手指头磨破了,也解不开扣儿!”
“现在他在那儿呢?”小坡问。
“他又给钩钩迷魂药喝去了!可怜的钩钩!”
“可怜的钩钩!”大家一齐说。
“咱们找她去,好不好?”小坡问。
“万一遇见了老头子,他硬掐额脖的灌咱们迷魂药儿,怎么好呢?”嗗拉巴唧说,掉下一整串眼泪。
“那倒不要紧,”小虎们说:“咱们找些东西蒙上嘴,就灌不下去了!”
大家一齐立起来,不约而同的把嗗拉巴唧的褂子脱下来,一人由褂里上撕下一条布来,把嘴严严的蒙好。“走呀!”南星用力喊,因为嘴蒙得很紧,说话有些不方便。
嗗拉巴唧认识路,在前面走,大家在后边跟着,扛着他的木桩和大绳子,免得叫他跌倒。
过树林,爬小路,走了半天,到了一个小山洞。洞里灯光还亮着,里边出来些歌声,听着很清亮悦耳。洞外的小树全好似低着头儿听唱,已经听入了神,叶儿连动也不动。
“钩钩唱呢!”嗗拉巴唧回头告诉他们。
大家都挤在洞口往里看,果然有个一朵花似的大姑娘,伸着又白又长又香软的脖儿唱呢。她身上披着件用半红的树叶作成的衫子,头上戴着个各色野花组成的花冠,脚儿光着,踩着一块很花哨的豹皮。
“钩钩!钩钩!”嗗拉巴唧低声的叫。
钩钩忽然不唱了,说:“又是你呀?三番五次的来找我,讨厌不讨厌啦?!”
“她又喝了迷魂药!”嗗拉巴唧对大家说。
“你过去亲亲她的脑门,迷魂药就解了!”小老虎们出了主意。
嗗拉巴唧轻轻的进去,抱住钩钩,在她脑门上吻了一下。果然,钩钩醒过来,拉着他的手说:“呕!嗗拉巴唧!这是什么地方呀?”
“山洞!”大家一齐回答。
“呕!咱们快回家吧!我不愿意住山洞!我的鞋呢?”她看着自己的白脚,一个劲儿问:“我的鞋呢?”大家全低着头找,并找不到她的鞋。
“找些树叶包上好啦!”小坡说。
“顶好是香蕉叶子,要是椰子叶儿可有点刺闹的慌!”仙坡说。
正在这个当儿,他们忽然听见有人咳嗽了一声,跟着,有人高声的说话。他们全闭着气听:“我问他两个人分一个苹果,一人该分多少。你猜他说什么?不一定!不一定?好!拴上!永远不放!”“就得这样惩治他们,这群小孩子们!一天到晚乱吵,不爱念书!拴上!永远不放!”
“坏了!糟老头子!”三多听出语声来,吓得直往洞里退。“坏了!父亲来了!”小老虎们低声的说,说完就往树后边跑。
“打呀!”南星擦拳磨掌的说。
“不能打呀!干不过他们哪!”嗗拉巴唧说。
当!当!当!
“老头子在石头上磕烟袋呢!”三多的妹妹说。“跑哇!”南星听见大烟袋响,也着了慌。
钩钩也不顾得找鞋了,光着脚就往外跑,拉着嗗拉巴唧。“放风筝啊!”两个马来小妞说:“嗗拉巴唧,快跑!”嗗拉巴唧和钩钩往前跑,小坡们骑上木桩“起”!起在半空中。
小坡耳旁忽忽的直响,在空中左一歪,右一闪,飘飘摇摇,飘飘摇摇,心中似乎是明白,又似乎有点发糊涂。绳儿忽然弯下去,他落下许多来,脚指头擦着树梢儿。绳子忽然拉直了,他又飞上去,一抬手就可以摸着星星。落,落,落,心中有点发虚。起,起,起,脑袋有些发胀。往左一歪,往右一闪,又有些发晕。有时候,一直的往下落,好象一片树叶,无依无靠的往下飘,手脚也没了劲,随着风儿飘,越落下面越深,怎么也看不见地。哎呀,哎呀,又高起去了;刚一喘气,忽——又头朝下落下来了!
飞着飞着,嗗拉巴唧不见了,只有那根绳儿在空中飘着。小坡想抓住绳子,哼!东抓一把,西抓一下,怎么也够不着。“仙!仙!南星!”他用力的叫。
没有人答应!
哎呀!下面敢情是大海!黑咕咙的大海!怎么办!
身子一直往下落,眼看着就擦着水皮了!登时出了一身热汗,要喊也喊不出来。
“坏了!”好容易由胸口挤出这么两个字。气舒了一些,用力一挺身,往平了一蹬脚,醒了!
呕!原来是作梦呢!
小坡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想了会儿,赶紧拿起枕头来:还好!那块红绸子宝贝还在那儿!
“记得把红绸子扔了,扔在了那儿呢?想不起来了!真有趣!什么时候再过生日呢?过生日作梦都特别有意思!张秃子也不是到底又作了猴王没有?”
“仙!仙!”他叫了两声。
仙坡还睡得怪香的呢。
“别叫了,叫她好好睡吧!仙,你睡吧,我不吵你!”小坡真是爱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