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办的,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没有回头箭了!二月初六,钱俶命令侄子钱惟治继续权吴越国军国事,自己再度率领文武群臣北上汴梁城。
三月二十四,钱俶率领的吴越国代表团抵达汴梁城,受到了赵光义的热情款待。赵光认看上去并非仁厚友善之人,那也得分什么时候。钱俶在吴越国的时候,赵光义看着北宋地盘上还有吴越国存在,心情自然不爽。现在钱俶主动来朝,等于是来投降的,那么接待的规格自然不能低。
赵光义命令皇弟赵廷美在迎春苑热情接待钱俶一行,继续地大肆封赏吴越国君臣,安排吴越国君臣们居住礼贤院。三月二十五,按照惯例,钱俶正式上朝觐见赵光义。觐见的程度和两年前如出一辙,先是钱俶各种各样的谢恩,再进贡各种种样、品种繁多的礼品。赵光义自然也要赏赐吴越国君臣,最后在长春苑大摆宴席!
来到汴梁的一个多月时间,钱俶惊奇地发现,日子也不难过,每天除了参加各种各样的宴会、得到各种各样的赏赐外,北宋没有任何人为难、质疑吴越国的代表团成员。至于之前一直有些担忧的赵光义,也比想象中要和蔼、友善许多。赵光义不停地和自己聊天谈心、不停地对自己进行赏赐,不停地对自己表示关心,一字不提要求吴越国纳土投降的关键大事。
钱俶一时间产生了一种错觉,也许自己的谦恭、顺从态度又一次感动了赵光义。赵光义会和他兄长赵匡胤那样,不忍心让吴越国消
灭。吴越国可以作为北宋王朝的一个附属小国而继续存在,自己也可以作为吴越国王继续存在,不用再戴上亡国君王的耻辱帽子。
但是随着一个人到来,彻底打破了钱俶那种幻想中的错觉!割据漳、泉的清源军节度使陈洪进在钱俶北上汴梁后不久,也率使者代表团来到汴梁。
比起钱俶,陈洪进并不是那般的谦恭顺从,更多的带着自己的精明狡诈。陈洪进甚至脚踏北宋、南唐两只大船,左右逢源、到处称臣,在夹缝中顽强地生存,居然被他存活到了最后的时刻。
当得知吴越国的钱俶在太平兴国三年二月出发北上汴梁,陈洪进也迫不及待地开始了北上征程。精明的陈洪进打算在投降这个问题上要胜过钱俶,先投降肯定先受益、先获利。
由于路途方面的原因,陈洪进到达汴梁的时间比钱俶整整晚了近一个月。但陈洪进到达汴梁的表现却十分给力,令赵光义非常满意。四月二十五,陈洪进正式上朝觐见,他的觐见礼物是:整个漳、泉二州十四县的地盘,十五万户人口,一万八千余名将士!
直接点说,陈洪进直接向赵光义投降了!而陈洪进从赵光义手中得到的报酬也是极其丰厚的,他被册封为武宁军节度使、同平章事、杞国公,他的几个儿子也都身居显赫要职。
陈洪进没有任何先兆般的直接纳土投降令钱俶十分惊慌,原本打算在汴梁城休息观望的钱俶一时间措手不及。也许赵光义等待的就是这种结果,他希望吴越国能够主动跨出这一步,不用提醒、不用明示、不用威胁,陈洪进读懂了赵光义的心思,而自己显然没有读懂!
既然陈洪进有如此给力的表现,钱俶自然不能落伍。四月二十九日,钱俶也上书赵光义,将所有军队登记造册进献,并要求归还以往北宋所赏赐的吴越国王、天下兵马大元帅等一系列官职头衔,允许其解甲归国当个普通老百姓。
但钱俶的这些要求却遭到了赵光义的拒绝,钱俶一时间不知所措。关键时刻,一直旁观的丞相崔仁冀给钱俶指明了方向。崔仁冀劝钱俶道:“现在朝廷用意很明确,不要大王那些所谓破头衔,希望大王迅速纳土投降,否则大祸临头了!”这个时候,钱俶还抱着侥幸的心理和幻想,希望能够回到吴越,过他的幸福美满生活!
赵光义是绝不会允许钱俶再回吴越国的,吴越还有十三州数千里疆土,还有数百万的平民百姓,还有十几万的带甲将士,北宋在吴越国的影响力根本不值一提。钱俶在吴越国的影响力非同一般,只要吴越国还继续存在,这些百姓将士还是唯钱俶马首是瞻。
钱俶非但不能回归吴越国,而且必须马上纳土投降,不能有任何的附加条件,否则等待钱俶和钱氏家族的将是灾祸!崔仁冀把目前的政治形势分析得非常透彻,接下来,该是钱俶做出最后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