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易经会解》、《星学大成》、《兰台妙选》、《荫符经》、《相字心经》等等。有不懂的地方,就问老道。老道会很详尽地帮他解析,有时是快刀斩麻,有时却如数家珍。
魏有源惭惭地发现,老道的易学造诣远胜过师父林真人。
有一次,魏有源借机恭维老道说,你的易学造诣比我师父林真人还要厉害。
老道听闻后,呵呵一笑,是吗。
“是的,因为我师父教我的,没有你讲述得这么深刻和有个人独特的见地。”
“嗯,”老道继续笑道,“那是因为你师父,压根底就不懂易学。”
魏有源一愣,自觉没有听错吧,随口辩驳:“你不能在背后这样说我师父林真人的。”
“那我该怎么说?”老道顿了顿,继续笑着说,“他会的那些,都是我临时教给他的。”
这是怎么回事?看这情形,魏有源隐隐地感觉到老道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可见过,你师父完整地批过一个人的八字?准确地说,你林师父的易理学识还没有登堂入室。”
老道的这句话,似乎在提醒着自己回顾十几年相处生活中的一些细节。不错,魏有源确实没有见师父当着他的面,完整地批过一个人的八字。可是,师父林真人对易学那么热衷,说起易理一套一套的,怎么会不懂易学呢?不管那么多,至少在易学方面,他教会了自己许多有用的东西。
“前段时间,他是不是拿了万民英的八字给你批?”老道好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嗯。魏有源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老道。
“那是我让他拿给你的,是我想知道,你的八字命理批断到了什么程度?”老道见魏有源目光有些发涩,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娓娓道来,“你师父林永和也不容易,几十年如一日打理着观道,己够辛苦了,他哪有时间来学习易理。”
老道像是觉察到什么,对魏有源解析说:“我们今天说的这些,万不可告诉你师父,这会伤到他的自尊心。”
老道说完,看了看魏有源,见他点头,老道心里方觉一丝宽慰,又道:“其实,书本学到的都是记问之学,也就是别人的心得,仅供参考,或作为引领,终非自悟之理。”
说到这,老道站起来,指了指书房窗台上的一盆菊花说:“千人颂菊花,不如自己亲眼一睹芳容。所以说,读书如千人千菊,悟道为自己窗前一菊。学习要像种菊,用心浇灌,细心呵护,方见其时得姣艳,时得芬芳。”
魏有源好像听懂了一些,又好像什么也不明白。
“花会枯萎,人会走。所以才有了‘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一说。源源,你以后慢慢就会懂的。”
有些问题一直困扰着魏有源的心里,所以,他借今天老道打开了话匣子,就问:“师父,我想问您,您有多久没有离开过这所院子了?”
“有多久?”老道思忖了一会说道,“不记得了,反正你林师父当家多少天,我就有多少天没走出过这个院落。”
“为什么?”
“以后再告诉你吧,现在不提此事。”
老道伫立于窗前,看着对面紧锁的院门,原本神情矍烁的脸部油然而生起一种落寞感。
这是一个心底有故事的人。
但是,魏有源知道,就凭老道这般坚韧而倔强的个性,自己是很难走得进去他的精神世界。
这种长年与青灯为伴,以古籍为伍的岁月,早把人压抑成了块状的岩石,既没有催人泪下缠绵悱恻的柔婉,也没有慷慨豪迈气呑山河的激情。有的,也只是久经风霜雪雨镌刻出来的落寞与沧桑。
老道在窗口伫立了良久之后,似乎记起了什么,转身从一侧的书柜上取下一册书本,打开后从中拿出一张纸片。这纸条看上去有些微微的泛黄,像是有些时日的旧物。
老道拿它在手上稍作停顿了一下,又看了看魏有源,他发现,魏有源正在盯住他。
老道一招手,让魏有源过去,并把这张纸片交给他。
“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这是一张……写有……生辰八字的纸片。”魏有源断断续续把它说完,泪水早己润湿了眼眶。
魏有源怎么会不知道,多少年来,自已每帮别人批好一个八字,他就在想,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自己的生辰日期。只要生辰在手,那他自已身世背后所隐藏的信息就能推算出一二来。
这个事压在他心底这么多年,他独自默默地承忍,不敢问师父林真人,也不敢问冯妈,因为,他怕因自己的这一私念伤害到他们。
现在,它终于落入自己的手里。
魏有源扫了一眼,不敢直视它。
他抬起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位老道,自己觉得很无助,他甚至不知道,如果现在就推算,所带来的结果会不会让身边最爱的人受到伤害。
但他即便现在不去看它,也奈不住心中快速的运算。
因为他有过目盲排的本领,所以纸条上的生辰很快就换出了八个干支文字,并且在心里烙下深深的印记。他还知道,自己和万民英八字的日时干支是一样的。
都是庚寅日丙戌时,这难道巧合吗?
显然,老道已经察觉到魏有源的心里反应了,他清楚眼前这个孩子的八字推断功力。
老道走近魏有源,抬起双手,轻轻地抹去魏有源眼中噙着的泪水说道:“该是让你知道自己八字的时候啦。”
老道似乎看懂了魏有源心中的过虑,又安慰他说:“这离揭开你自己身世,还为时尚早,你也不用担心,不会因为你知道自己的八字而让他们心生嫌弃感,不会的。”
说到这,老道一把将魏有源揽入怀里。
“只要你还爱着他们,他们就是你一生中最亲最爱的人。”
魏有源一头扎在老道的臂窝里含泪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