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才想起,都忘了问这小伙的名字。好在,这也是特例,父亲要是问起,就说下次补上。
俩姐妹一路回来,嘴里跟吃了蜂蜜一样,满脸都是甜甜的笑容。
后来,姐妹俩再来清源观,就带来了一卷布尺子,给这名小伙重新又量了一遍尺寸。
因为小伙以前没有自己的衣服,所以添加起来就会多些,四季又都备上一两件,这么一来,俩姐妹过来结账的次数也便多起来,跟小伙接触也多起来,大家也就慢慢地也就熟悉了。
没事,他也会带着她们到观中各个大殿里走一走,给她们介绍每个大殿里所供奉的各个圣神的名字和一些典故。姐妹俩都很钦佩眼前的这名小伙,觉得他不仅人长得仪表堂堂气宇轩昂,而且懂得东西还非常多。
时间一长,这姐妹俩都爱上了他。
而这个小伙却更爱妹妹橙花。
他感觉跟橙花在一起,整个人会被她那玲珑般的笑声所感染,会觉得非常开心。而她的姐姐似乎心事有些重,跟她说话,总隔了一层,小伙说不上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双方不怎么通透。
所以,小伙每次看到妹妹橙花来了,心底就暗自欢喜。
后来,曾师父也发觉俩姐妹喜欢上了清源观的一个小伙,起先是极力反对的。有一天,曾师父特意放下手中活,亲自来清源观结账。待他看到了这名小伙,回家后,曾师父便很快改变了态度。他决定,同意让姐姐曾素云与小伙继续交往。
就这样,姐姐曾素云便经常独自一人到清源观来结账。小伙每次见到姐姐,都会问起橙花。而姐姐曾素云总是以妹妹在家有事,来作搪塞。
直到有一天,小伙趁机溜出道观,来到松枫镇,打听到曾师父的住处。他得偿所愿看到了妹妹橙花,相聊之后,才明白事情的原委。
至那以后,他们俩便开始幽会。相约的地点,定在清源镇与松枫镇交界的一所小破屋,这个地方也曾是小伙与师父采草药经常路过的地方,他比较熟悉那儿的地形。他们一般会选在晚饭后的一个多时辰,两人相处半个多小时后,由小伙送橙花回家,他自己再快步操近道跑回道观。
一天中午,姐姐来到清源观,递给道观道士一封信,让他将信转交给这名小伙,小伙展信一看,是妹妹橙花写的,意思是傍晚家里有事,她走不开,改约于半夜,仍在小破屋不见不散。
半夜时分,小伙如约翻墙出了道观,到了小屋见橙花早己在那等他。两个人欣喜若狂,说实话,自相识以来,两人从未在这般黑暗中相处过。橙花也是,她呼吸急促,叫了他一声哥哥,便将自己投入到小伙的怀里。
他们相拥在一起,这世间,再没有人能将他们拆开。
这个晚上,他们各自把身体交给了对方。
临别时,橙花让他在那躺着,多休息一会,自己得先行离开,小伙子很担心,执意要送她回家,可橙花死活不让送,还叫他放心,天越黑,对她来说越安全,人多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注意。临走之前,她又邀约小伙明晚这个时辰再来相会。
就这样,一连三天过去,小伙天天如期赴约。
到了第四天一大早,橙花来到清源观找到这名小伙。问他,这几天是不是病了。
小伙闻言一头雾水。自己每晚不是跟你在一起吗,为什么说我病了?橙花说,她连续三天从傍晚等到天黑,都未见他来。
小伙转身回屋将橙花写的纸条,递给橙花看。
橙花看过之后,泪如泉涌。这纸条上的笔迹,她认得真切,这是她姐姐模仿着她的口吻写的。她流泪,是因为她己经知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小伙见此状况,回想起,这些天在小破屋的一些细节与疑点,他立马醒悟,眼前自己心爱的人为什么流眼泪。那一刻,他的心也碎了。
橙花临走前,跟小伙说,这事她会处理的,后天晚上,约他还来那间小破屋,她会给他一个圆满的答复。
第三天的晚上,小伙应约再到小破屋。橙花在小破屋里点了根蜡烛,小伙真真切切地看着眼前的橙花,懊悔泪水又一次夺眶而出。此时,橙花也潸然泪下,她对小伙说,哥,今晚,我把身子给你。我只有把身子给了我所爱的人,我就不会白来这世间一趟。
明晃的烛光见证了两个相爱的躯体共同的讴歌与礼赞。
这场感天动地的爱,让蜡烛也在静静地为之落泪。
在他们起身穿好衣服,橙花从旁边的稻草堆里,取出事先备好两瓶敌敌畏。
她对小伙说,这两天,她该做的她做了,不该做的她也做过了。我们两人己无相伴到白头的可能。
橙花把两瓶敌敌畏分别搁在各自的面前,流着眼泪说道,哥,我们现在一起离开,你会后悔吗。
小伙子早已泪水盈眶,但言语却能截铁,“不后悔!”
这一生能与自己相爱的人一起离开,就是幸福。来到这世上,他被别人所抛弃。现在,要离开这个让他作呕的世界,他终于有了一个深爱着自己的人,一路陪伴,此生无悔……
橙花满含泪水地再一次抬眼看了看小伙,抱着他的头,深深的一吻。
尔后,她拧开药瓶,仰起脖子,将手中的一瓶敌敌畏一饮而尽。但她的另一手,却又死死地扣住另一个瓶敌敌畏。
喝完后,她对小伙说,“看着我,记住我。”
小伙含着泪,点了点头,他想去拿另一个瓶敌敌畏,却被橙花闪手避过。
小伙感觉不对,说道:“橙花,你想干嘛?”
橙花自觉药性上来了,肚子一阵地绞痛。她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她忽然觉得不能让自己深爱的人来经历这刀绞般的疼痛。她坚毅地露出笑容,忍痛说道;“哥,请原谅,我反悔了。”
橙花放下手中的空瓶,颤抖地抬起手,抹去小伙脸上的泪水,对他说道:“哥,我要你,活着,好好地活着。”
说完,她拚尽全身之力将手中的另一瓶敌敌畏砸碎,只听见“咣”的一声,她全身绵软地瘫倒在小伙的怀里。
这时,小屋的外面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几束手电筒的光线朝这边来回交织。
小伙椎心泣血,紧紧地抱住橙花的身子。
“橙花——”
一声凄厉而心碎的呼唤,响彻了整个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