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婶好。”魏有源示意彭婶坐下,并礼貌地回应道,“你们聊吧,我回房间。”
魏有源正要往里屋走去,冯妈见了,她焦急地站起来说道:“出事啦。”说完,她又一脸凝重地盯着魏有源。
“怎么啦?”魏有源停住了脚步,诧异地问道。
这时,殷瑞敏闻声也从里屋跑了出来,看着魏有源,不明就里地问了声,“哥,发生什么事啦。”
冯妈一见,干脆就把事情明说,就让兄妹俩都坐下。
“昨天,也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个挨千刀子的,说是很会算命,占了老孙头的摊位赖着不走,后来,他们两人就用一个八字来打赌,把老孙头给整得脸色乌青,头都抬不起头来。随后,大家就疯传这个人批八字是如何的准,又如何的神。害得庆丰娘也赶去凑热闹,她将婷婷的八字报给了这个人来批。结果,你猜怎么着,这个人一上手就说,婷婷不仅是二婚的命,而且命值空房,注定一生没有孩子。说是婷婷终生不能生育。旁边围观的人附言说现在不用怕,医学发达,可以采用试管婴儿技术。这人听了,就又说道,能生也带不活。就是领养别人的孩子,长大也无靠。庆丰娘一听,就回到家,整晚躺在床上流眼泪。现在,她害怕,桥头有那么多的人听到了,这事要是传到婷婷的耳朵,不知如何是好……”
未等冯妈说完,彭婶就接上说,“这人是一独眼龙,扬言自己是纡尊降贵来到我们小镇批八字,他说在清源镇只摆四天摊,初八就走,叫大家好自珍惜。”
“哥,这人也太狂妄了。”殷瑞敏气急败坏地飙出一句。
“是呀,”彭婶附言说,“大家私底下也是议论纷纷,说什么,要是道观的林真人还健在的话,一定让这个人滚出清源镇。”
“彭婶,人家是为了生计。话虽有些过头,那也只是为了吸引更多的顾客,出门在外赚钱不容易。”魏有源宽慰着彭婶,“婷婷的事,尽量不要让她本人知道。”
魏有源心想,一个江湖命理师,不值与他计较什么。
“哥,你就任由着他目中无人地诋毁我们小镇上的人吗。”殷瑞敏情绪激动,一时怒不可遏,“你不也能批八字吗。去跟他PK一下,将他赶出我们清源镇。”
“敏敏,你在说什么呢。”
“哥,你是不是怕了?”
听到殷瑞敏说话,一旁的冯妈和彭婶都没有发言,只拿眼死死地盯住魏有源,看他有什么反应。
“我上趟卫生间,你们慢慢聊吧。”魏有源借故起身,离开了大厅。殷瑞敏一咬嘴唇,气得抽出背后一只靠垫,用力将它一摔,“哥,你太让人失望了!”
“敏敏,不准你这么跟你哥说话。”冯妈看了,立马制止殷瑞敏,她知道,源源定有他的难处,这事要是处理不好,怕是会招惹上一身的麻烦。
大约过了一刻多钟。
魏有源从里屋出来,手里拿了一张折叠好的纸,很平静地坐于殷瑞敏的旁边,说:“敏敏,你将这纸放好,你自己千万不要打开看。到桥头,见那人批好一个八字,并且喝过一口茶之后,再递给他。”
殷瑞敏、彭婶和冯妈都屏住呼吸,听魏有源吩咐,却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敏敏,你就问他,‘你是付庆彪吗’,他说是,你就说,‘有人让我把这张纸条交给你’,你把纸条递给他,就可自管离开。”
“这管用吗?”殷瑞敏大惑不解,轻蔑地问道,“就凭你的一张纸,就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离开我们清源镇?”
魏有源思忖了一下,略一皱眉,“他要是还不离开的话,那他真的要大难临头了。”
殷瑞敏看了看冯妈和彭婶,又将信将疑地回顾头对魏有源说,“好。我暂且信你一回。他要是不走,我再回来找你理论。”
殷瑞敏一甩秀发,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望着敏敏离去的背影,冯妈有些担忧,便又问了一声,“源源,这纸条真的管用吗?”
魏有源用手轻轻地一抚冯妈的肩膀,“妈,你放心吧。这要是还不管用的话,那他可要后悔一辈子!”
冯妈与彭婶面面相觑。
话说殷瑞敏遵照魏有源的吩咐,手握这张纸条,她怕泄露天机,不仅不敢看,还将它铁紧地攥在手里。
大桥头,依然围满了人。
殷瑞敏努力地挤了进去,看见那位独眼龙还在批八字。
批了一个八字,没见他喝茶,殷瑞敏就在旁边等着。
直等到,独眼龙批过第三个八字后,才见他随手拿起座位旁边的一只保温茶杯,拧开盖,很惬意地喝了一口。
殷瑞敏抓住时机,就开了腔,“请问,你是付庆彪先生吗?”
独眼龙一听,生生地一愣,心想,这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呢?
他本能地就应了一声,“是呵。”
殷瑞敏便将手中的那张纸条递给了他,“有人托我将这张纸条交给你。”
独眼龙微微一笑,他当是写有生辰八字的字纸,便伸手接了过来。
殷瑞敏见独眼龙收取纸条,就转身挤出了人群,喘开大气,用手轻轻地拍了拍胸口,非常紧张。
这边,独眼龙将纸展开一看,脸色刷得一下变青了,他立马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那头,一名女子只说了一句话。独眼龙,整个人就在那儿发傻,仅有的一只眼睛也在发直。
不一会儿,驶来一辆中巴车,车上的售票员将头探出车窗,并吆喝开来:
“有上县城的吗,有上县城的吗……”
当独眼龙听到售票员第三声呼唤时,便如梦般惊醒过来。
他连忙收拾摊位道具,拨开众人跳跃上了车。
徒留意犹未尽的围观人群站于原地,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