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我不认识她的女儿。”
“也是。”方小玲见一脸懵懂的魏有源,明白陆主任与魏有源相识还只停留在他们两人私底下的结交,很可能陆主任并未将他介绍给自己的家人认识,“你不知道吧,今天上午,陆主任的女儿自外地回来,在司法鉴定中心见了她爸爸的遗体后吐血晕倒,被急救车送到楼下救治。刚才上来看望她的妈妈时,她接到一个电话像是有什么急事,随后就离开了,跟你也就前后脚时间,”
魏有源听了不觉抱怨道:“刚刚住院治疗的人,你们怎么可以让她随便到处乱走动呢。”
“有什么办法?死活也劝不住。”方小玲显得很是无奈,她瞅了魏有源一眼回道,“她上来还不到两分钟,接了一个电话就走了。”
“回病房吗?”
“不是。”
“她没有陪床的人吗?”
“有。她闺蜜。”方小玲像是在接受审问,如实告诉了魏有源,“不过,在她上楼之前,她就将她的闺蜜支开了。”
魏有源意识到,陆元怡家里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千万不要再有什么闪失?随口问道:“她这么急着出去,会是什么事?”
“她打电话时,声音很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方小玲稍作停顿,想了想回道,“我只听得,她在确认对方约好见面地点时,提了一句‘唐城茶楼’。”
“唐城茶楼?”
这个地方,魏有源曾经去过,它在佳美商贸城的楼上,第一次去时,是秦硕约他在那儿见面。
魏有源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借故向方小玲辞别。
在路上,他将原先陆元怡报给的她女儿生辰八字,又在心中默默的地推算了一下。
一出医院,魏有源叫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往唐城茶楼。
午后的锁春园显得格外的沉寂,就连偶尔飘进的春风,缠绕在草木枝丫间也是有条不紊丝丝入扣。阁楼上,庞屏山和阿宽(乌牧夫)两个人正面对面坐在茶桌旁闲聊。
庞屏山开口问道:“让你过来,就是想知道陆元怡目前的状况?”
“仍处于昏迷当中,生命体征还算正常。”
“有几成的把握能醒过来?”
“这要看她本人的意志力,以她目前的状况来看,不到二成的把握。”
庞屏山脸色显得异常肃穆,冷冷地说道:“若说是谋财害命,如果单就针对艾耀舟,还说得通。可冠庭的女儿与别人是秋毫无犯,怎么狠心下得去手?!”
“问题是,行事非常歹毒。”乌牧夫感叹道,“为了制造一起交通事故谋害陆元怡,竟然连累了好几条人命,当我走进医院急诊科时,景象是惨不忍睹。这幕后之人到底是谁?他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
庞屏山微微地点了点头:“或许只有等到陆元怡醒来,才有眉目。”
乌牧夫用手指轻叩着茶杯,看了庞屏山一眼说:“您觉得这像不像是‘老妖’的作事手法?”
“这事,我也问过少东家,他说如果仅仅是为了一套秘笈还不至于出手这般重,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宿怨与旧仇。”
“我也这么觉得。”乌牧夫附议道,“起初,我还以为是因为那张新年贺卡上的《莲花经》照片所招惹来祸端,但据查阮林府自开工之始就被人在建材上做了手脚,所以这是一次蓄谋已久的构陷。以此推断,这个人很可能不是为了什么秘笈,所谓的秘笈充其量不过是一个幌子,他的矛头就是要对付艾耀舟本人。”
“阿宽呵,少东家让我们提防一个人。”
“谁?”
“立杰!”
“老朱?!”
庞屏山颔首以对。
乌牧夫这才联想起,庞屏山之前在人民公园里对自己所说的话。但即便是这样,乌牧夫仍搞不懂朱立杰到底做过了什么,以致失信于少东家。乌牧夫抬眼看了一下庞屏山的脸色,知道不该问的不问,问了也是白问。
“我听思筠说,顾景东前天在沈国轩书房谈论到,艾耀舟与前女友,也就是杨公喜的养女,生有一个孩子。”
“这事略有耳闻。”
“但你知道,这个孩子是谁吗?”
乌牧夫摇了摇头,表示他不知道。
“这孩子就是魏有源!”
“魏有源?”乌牧夫的头脑像闪电一般,回想着魏有源在陆元怡的陪同下到福海康复中心来接蔡建松的情景,其中,魏有源称陆元怡为“姨”,一开始,乌牧夫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心想一个大小伙不可能称陆主任名字后的一个“怡”字,结果,陆元怡笑称魏有源是她的外甥。当时,乌牧夫就和计着,这陆主任哪来的外甥?原来,魏有源是她陆元怡的发小杨若虹的儿子,照些来看,这一切算是对上号了。
庞屏山并未细辨乌牧夫陷入思考的表情,又继续说道:“就这事,顾景东给出了几个确凿的理由。可惜思筠被那老家伙支开,没有听到。”
“那魏有源知不知道,艾耀舟就是他的生身父亲?”
“肯定不知道。”庞屏山胸有成竹地回道,“否则,不会到现在还不去跪拜艾耀舟的遗体。他只知道,自己的生身母亲与陆元怡大夫是好姐妹这一层关系而已。”
乌牧夫提杯喝了一口茶,憋了一会儿再重重地咽了下去,讥笑道:“看来,那所谓深谙奥义通天彻地的本事只不过徒有虚名罢了,凡事捱到他自己身上时,一切都不灵验啦。”
“这错不在他。”庞屏山显然不赞同阿宽的看法,从容纠正道:“他魏有源自始至终没有与艾耀舟有过晤面,哪有胡乱猜测自己生身父亲的道理!”
“您说的没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庞屏山说道:“就拿最近这一连串的事件来说,我们不也是毫无头绪嘛。”
“这人到底会是谁呢?先是艾耀舟遭人算计,再就是陆元怡惨遇车祸,”乌牧夫小心翼翼地分析说,“接下来,他会不会对艾耀舟的女儿动手?”
“很难说。”庞屏山回道,“你知不知道,年前蔡建松被魏有源接出来,被安置在观岗上的别墅进行护理,结果他被人残害在山脚下的一家宾馆里。”
“我听说是自杀。”
“自杀?”庞屏山一笑,“他好端端地干嘛要跑到人家宾馆里自杀,说出来连鬼都不信。单就一点就能推翻自杀的论断,蔡建松连自己的身份证都没有,谁给他开的房?所以呀,我们再把这前前后后所发生的事一比对,你会发现,这些出事的人明里暗里都与魏有源有瓜葛,说不定人家就是要对魏有源身边的人下手!”
乌牧夫一拍脑门:“对呀。我怎么会没想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