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当天中午,致丧委员会在公众媒体上发出了一则艾耀舟先生逝世的讣告。
下午,魏有源接到致丧委员会的电话通知,让他以已故人亲属的身份出席后天的追悼会现场。
这让魏有源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所以回话是,容他考虑考虑。
晚餐时,魏有源把自己将出席追悼会的事在饭桌上一说,殷瑞敏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凭什么?这人是谁都不认识,哥你干嘛要为他披麻戴孝?”
魏有源没有吱声,而是把目光投向了冯妈。
冯妈犹豫了一会儿,反问道:“源源,这人你可认得?”
“这人是医院妇产科主任陆元怡的丈夫,我从来没有见过他。”魏有源知道,越是在这节骨眼上越要沉稳冷静,否则很有可能会伤到冯妈的自尊心。“我只是在一个偶尔的机会里,得知自己是经由一名叫陆元怡主任接的生。而且,这名陆主任跟秦硕的老婆龚宛晴关系较好,所以我们就有过几次接触。这次她老公去世,她自己又因为车祸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就连他们的孩子也正在医院里接受治疗。刚才,我就问对方为什么会选中我?他说是已故人的长辈所提出的要求。我听过后,更是一头雾水。”
这时,林姨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源源,你向来不喜欢在公众场合露面,也不喜欢交际与应酬。所以,要不要出席这种场合,最终由你自己决定。正所谓大隐隐于市,我是很希望你能改变目前的生活状态,积极地投身到社交当中,多结识社会各个行业、各个阶层的人。”
姜还是老的辣,林姨早就猜准了魏有源想去参加追悼会的意思,否则,像这种邀请凭他一贯的个性早就一口回绝掉,没有必要拿出来讨论的。但她猜解不出,为什么魏有源会有这么大的一个思想转变,这背后到底有着什么目的和理由呢?
魏有源心理明白,林姨是在给自己打圆场,也为自己赢得冯妈的同意而尽了一份力。
林姨说完,便看了一眼张胜桥。这个举动看似在把发言权交给张胜桥,其实是让他认清当前“形势”,从刚刚自己发表的言论来看,魏有源在情绪上认可了自己的态度,这就是基调。她希望自己的老公别像殷瑞敏那样说话不过脑子,出言违逆到魏有源。
“在我们清源镇老家,的确是有请外人来作‘孝子贤孙’的规矩和礼节。”张胜桥显然踏准了“路线”,声音也比平时洪亮一倍,“只要这已故之人家世显赫,子嗣欠缺,就会由族人当中的长辈来出面帮他物色‘孝子贤孙’的人选。”
“这要看具体情况。”冯妈当机立断否绝他们的观点,摇头叹息道,“我知道这个人,电视上都播过了,他呀年纪没过花甲,还是跳楼自杀的,不怎么吉利呀!”
冯妈简简单单地抛出一个论断,反驳得大家无言以对。
魏有源打死也不敢把陆元怡与自己生母的关系抖落出来,所以只能另辟蹊径。他看了林姨一眼,林姨微微地一耸肩,表示自己现在的确是爱莫能助。
“是这样的,有些事呢,我怕说出来让大家无端地担心受怕。”魏有源心想是时候亮出自己的杀手锏。
大家一听这个开场白,心都提了起来。
“秦硕也提醒过我好几次,要我多加小心。”魏有源以追溯的形式展开他的理由,“我们在列车上所遇到的命案,事后警察调查发现是冲我来的。上次沈国轩老先生在电视里提到了五套古书,其中只有一套是真本,有人就猜测真本可能在我们清源观里藏着,所以千方百计地打起了我的主意。每次从车上卸东西,几名保安就是很积极地过来帮忙,所以这次重返佳都时,我特意将装有古书的木匣子放在我们的行李箱边上,只要卸车搬运就一定会被发现,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人就会蠢蠢欲动。另外,艾耀舟先生被害估计与他收藏了另一套古书有关。这次只要我出席,相信这位幕后之人也会参加他的追悼会。到时候,我只要细心观察就能锁定目标。”
林姨听了不禁说道:“这样,岂不是很危险?”
“反正我是不赞成你参加这种白喜事的。”冯妈再次明确表态,但同时,她也知道魏有源已经做出过的决定是很难更改的,“你还要去代表他的家属,八杆子打不着的事,怎么说也说不过去。”
“在来这儿之前,师父叮嘱过我,不用一昧地去躲避,他们在暗我在明,俗话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不妨把自己置身于公众场面,看他们能耍出什么样的花招。”
“又是老道赵锦锋,你呀满脑子只有他。”冯妈一听到魏有源提起“师父”两个字就恼火,“不就一本破书嘛,谁想要就给谁,还用得着像他那般费尽心思来算计人吗?!”
“妈,您说的没错。”魏有源苦笑了一下,“如果它仅仅是一套普通的古书,我会跟沈国轩老先生一样,将它捐献给博物馆。”
林姨惊奇地问道:“哪它有什么特别吗?”
“姨,您还记得在清源镇时,有一次我上你们包子店坐下来吃包子,我吃过两个肉包后,您又问我还要吃什么,我说再吃一个糯米包。”
林姨一笑:“我哪记得住,你可没少到我店里吃包子。”
“有一回,我过去叫你们回家过阳历年,后来你还带我上街买了鞋……”
“哦,我记起来了。”林姨恍然忆起当年的场景,便反问道,“这跟吃糯米包有什么关系?”
“您当时问我是怎么知道蒸屉底下还有一个糯米包的?”魏有源沉心静气地述说道,“我当时回您说,是我看到的。”
“对呀,你是说过。这有什么奇怪吗?”
“其实,我不是你打开看到的。”魏有源抬手用两根指头由眼部转向桌面的饭碗一比划,“不用打开,我也能看得见。”
“不用打开……”
在场的所有人听了之后,目瞪口呆。
“对。就是透视。”魏有源把他们心里想到而又没说不出的结论和盘托出。
殷瑞敏下意识地交叉双臂挡在自己的胸前。
对于殷瑞敏这个敏捷反应,魏有源心知肚明。
“我没你想的那么污浊,只有在运功之后才能透视。”魏有源笑了笑,“我之所以一直没有向大家说明,有两个原因:一是这种功夫不能轻易让外人知晓;二是避免大家以后相见时出现不必要的难堪。”
林姨似乎明白魏有源的意思,便回道:“你的意思,你的透视功就是从那套古书里面学到的。”
“对。”魏有源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倘若这本书所记载的功法被别有用心的人学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冯妈立刻驳道:“这么不正经的书,就该将它烧掉。”
“妈,它怎么就不正经啦?”魏有源被冯妈的见解搞得啼笑皆非,“这就像是一把菜刀,我们用来切菜,但不排除被人用它作为凶器。现在不能因为它可能会被用作凶器,就说菜刀的不对吧。”
林姨点头附议道:“听上去有点道理。”
魏有源抬起手指扭捏了一下耳垂,说道:“因此,我决定来一次‘单刀赴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