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光大厦的办公楼内。
顾景东正前往财务科,路过经理江秉承的办公室。
隔着落地式玻璃门,顾景东瞅见江秉承背手拿着一本书独自踱步,轻晃脑袋,像在吟诵着诗词歌赋。
顾景东略作驻步,随手推门走进。
江秉承背对门口又太过专注,所以没有留意顾景东的到来。
“甲戊庚牛羊,乙己鼠猴乡……”
“江经理,你在做什么呢?”
江秉承连忙转过身。
“顾总。您来啦。”江秉承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我没干什么。”
顾景东两眼直盯住江秉承,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鼻梁道:“你鼻子好些了吗?”
“哦,好了。谢谢顾总。”
“医生检查后没说什么吧?”
“没说什么,他说我有些上火。”
江秉承说罢放下书本,张罗着给顾景东泡茶。
顾景东见状赶紧制止道:“我上财务科有事,不喝茶。我刚才见你神神叨叨……你在背诗吗?”
“不是。我在背‘贵人诀’。”江秉承的脸上刚起一丝羞赧之色,但马上又用言语掩饰过去,“顾总,我刚刚才发现,沈老先生竟然是我的贵人呢。”
顾景东听了为之一乐,回道:“你这马屁拍得可有点远啦。”
“不是。他真是我的贵人……”
“好啦。我没时间跟你讨论什么命理学说。”顾景东一扳面孔,切入正题,“我问你,你认不认识一个叫屠锐的人。”
“屠锐……”江秉承想了想,反问道,“您说的是不是原来嘉源购物超市的老板?”
顾景东点了点头:“没错,这小子可算咸鱼翻身了。他正准备接手金康集团手头稀释的股份。”
“屠锐这个人,我略微知道一些。他大不了我几岁,父母是佳都市一中的教师,所以自小家教甚严,行事较为谨慎,与人是‘多讲道理少瞪眼,能用细语不高言’。”江秉承流露出一副百思不解的表情,讶然评断道,“您说,就这么一类人,他发迹成了大型购物超市的老板也就算了,竟然会去赌博,而且一输就是上亿元,这岂不是让人大跌眼镜,匪夷所思嘛。”
“是呵,当时他把嘉源超市连同观岗山的一幢别墅,以极低的作价转让给了巽食集团,许多投行对此是质疑不断。”顾景东也表示难以理解,摇头喟叹道,“现在,他又摇身一变,成了接盘大侠。”
江秉承连忙问道:“金康真的要套现吗?”
“他们再不出手,恐怕要招惹来股权关联的争议了,而且会影响到他们在金拓集团的工作开展。”
“金康预计将抛出多少的股份?”
“如果按低于正光总股本的5%份额来推算,他们至少得抛出持有量的三成。”
“可屠锐哪来这么多的钱?”
“谁知道呢!”顾景东内心不免忧虑重重,“所以我推测,他很可能是金康集团的挂名股东。”
“顾总,您是担心……”
“我们正光欢迎来帮场子的,可不想留下拆台子的。”
“顾总,您放心。”江秉承就像接过军令状般地表了态,“我一定将它查个水落石出!”
……
“怎么查?”
贺青竼说着,紧随张胜桥身后,一起走进张胜桥的办公室。
进去之后,贺青竼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又和悦地笑道:“我是通过老梁认识他的。现在想想,他老梁也未必知道源源就是您外甥。”
张胜桥一边给贺青竼泡茶,一边笑道:“即便知道他是我们外甥,又能如何?我们现在不是合作得非常愉快吗?!”
“那是。”
贺青竼联想起在表姐夫艾耀舟的追悼会上,林芳萍与魏有源在他面前装着相互素不相识的一幕,自己还忙不迭地给他们牵线搭桥作介绍。现在想一想,这有钱人尽爱拿人开心。但话又说回来,近一年来,自己的瓜果蔬菜在巽食集团的销量是与日俱增,没准魏有源在背后帮过自己不少的忙。
想到这,贺青竼调侃道:“千里姻缘一线牵,我们马上要成为亲戚啦。”
张胜桥没有搭话,只是笑了笑继续泡茶,因为他知道贺青竼话中所指。
贺青竼见张胜桥忙着泡茶,便礼貌地站了起来,却无意间瞥见张胜桥的办公桌上放有两张打满小方格的图表,格子内还杂乱无章地填写着一些数字。
贺青竼伸手拿起表格看了看,一时猜不出是做什么用的?就问:“张总,这类表格是几个意思?”
张胜桥撇头看了一眼贺青竼手上的图表,漫不经心地回道:“这个呀,是我闲来没事用来填写数字玩的。”
“怎么个玩法?”
“你们年轻人不爱玩这个的。”张胜桥把沏好的一杯茶递到贺青竼的手上,然后他一边收好表格放进抽屉,一边神情索寞地答道,“人一上了年纪就落伍,这手机里面的游戏都不会玩,而且盯着手机的时间一长,眼睛酸涩难捱。我就玩玩这不费眼神的填字游戏,用来打发一下时间。”
贺青竼正要回话,兜里的手机响起一阵的铃声……
“你要是有事,就先去忙吧。”张胜桥直等到贺青竼挂了电话,方用一种近乎体谅的口吻编排道,“我会让小芹把上两周的账目整理出来,预先打给你一笔款额,等你有空再来细细地核对。”
“我表姐刚刚说要出院,让我开车去接她?”贺青竼一脸的纳闷,似乎对电话内容一时很难消解,“她还叫我务必把魏有源给捎带上。”
“你表姐……不就是晓雨的妈妈?”
“是呀。前些天,医生还说她仍处昏迷当中,今天怎么就能出院啦?”
“不管怎么说,能出院就是好事。你赶快联系源源,别把事情给耽搁啰。”
……
肿瘤医院住院部303病房内静得出奇。
汤素梅眼睛缠着纱布,斜靠在病床上。
秦硕伫立一旁,他让席容玲坐在一张椅子上开始作笔录。
“胡钰医生遇难后,大约过了半个多月,我才无意中发现,我家门店前的那次事故是一次人为策划的暗杀行动。我老公肖元龙摆放的那只破箩筐,在矫正人的走位上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汤素梅稍作停顿,抿了一下嘴又说道,“因为元龙参与到了行动当中,成了他们的帮凶,所以我不免有些担心害怕。我一个家庭妇女,心底藏不住事,我就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去加害胡医生?’一开始,元龙是吱吱唔唔避而不谈,但最终架不住我不依不饶地百般叨忧。元龙告诉我,是因为一个孩子的出生……”
“孩子的出生?”
正在作笔录的席容玲不觉怔住了,她情不自禁地看了看旁边的秦硕大队长,发现大队长的脸色越发地铅重。
“当时,我也觉得奇怪。”汤素梅虽说看不见,却能嗅到病房内异样的氛围,她用十分镇定的语气继续讲述道,“元龙告诉我说,胡钰曾经答应过,要帮苦雨先生做掉一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
“谁的孩子?”
像在久困深渊中看到一线希望的亮光,秦硕不由自主地问了一声。
“这我就不知道啦。”面对秦硕的突然发问,汤素梅又赶快作了解析:“照元龙的意思,那个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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