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柄铭文分两段,一半雷云纹、一半兽纹,要是量产的铜件,能有这工艺?”
这一说,黄良庸也是又看了看青铜剑:“倒也是,应该是有些地位的人的佩剑吧,你小子够细致。”
“说这剑吧……比匕首大不了多少,挎在腰上不显大,还真够精致的,黄爷,这要是佩剑,价格能高点吗?”
黄良庸想了想:“那得看你怎么说,说好了涨个十万八万,说不好……也就这样了。”
江无忧一笑,用手摸着那些铭文,还真是认不出这些是什么字,不过他仔细看着剑柄上的字,却是倒吸了一口气。
“黄爷您看这儿,这应该是……繁体的‘与’字吧?”
黄良庸接过青铜剑看了一眼,又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折叠老花镜戴上看了看。
“好像还真是,舆字,这什么意思?佩剑的主人叫舆?”
江无忧缓缓点头,这个说法应该还是通的,毕竟在那个时候,很多人的名字都只是一个字,至于姓什么大多难查到了。
就比如说商朝的帝辛,也叫纣王,他本名姓子,名受,要不是他太有名了,又进入了封神榜的神话传说之中,谁会知道他的本名?
不过饶是如此,想了半天两人也没想出战国时期哪个名人叫舆字,即使到了西汉,似乎也没有这个名人。
“嗨,甭想了,耽误工夫,要真不是什么名人,就算咱想瞎了心也没戏。”
黄良庸掏出一根烟点上,道:“聊聊你那个宣德炉,小子,我真打算要。”
“您看您,又来了……对不起了您,那个炉我不卖!”
江无忧赶忙说道,这个东西他是铁定不能卖的,真开价了黄良庸肯定也不会给,何必费那个劲?
黄良庸又看了看多宝阁里的宣德炉,从那目光中就看得出他越看越爱。
片刻,黄良庸一咬牙,直接从怀里掏出了那块怀表,放在了桌上。
“换换怎么样?我加点钱!”
黄良庸说完,江无忧整个人一愣,他盯这块怀表可不是一天两天了,黄良庸居然主动给掏出来了。
一旁桑仕文也凑了过来:“嚯,黄爷您要忍痛割爱啊,这玩意儿和那个炉子……哪个贵啊?”
“肯定那炉子贵点,不过我这块表也是皇家的玩意儿,小子你说说,我加多少?”
看得出黄良庸可是玩儿真的了,江无忧真想不到他那么爱宣德炉,他拿起怀表看了看,无论是宝石的贵气还是珐琅的工艺,再加上里面表走字儿的机械音儿,都让他爱不释手。
“这个……王老头儿,你也别说我欺负你,你加一百万,怎么样?”
“啥?”黄良庸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小子,你够损的啊,啥玩意儿就加一百万,你跟爷玩儿官价呢啊?”
“哟,我怎么知道您没打算跟我玩儿官价啊,合着您是要个内部价对不对?”江无忧凑上前,嬉皮笑脸地说道。
黄良庸皱起眉道:“去,那边儿去,好好说,加多少,爷真有心跟你换!”
江无忧想了想:“这样吧,您再帮我看看这把剑,行不行?”
江无忧可是真心求助,毕竟他打心眼儿里觉得这把青铜剑不一般,尤其是剑形和铭文这两个方面。
对于物件儿来说,尤其是年份极老的物件儿,上面都会蕴含着一些秘密,一旦解开一个秘密,那物件儿的价值就会立刻翻一番,这把青铜剑对于江无忧来说,就是这样。
“我就不明白了,有什么可看的,咱先说炉!”
“您要帮我看出来了,咱直接换,成不成?”
这句话说的黄良庸一愣,心里也是盘算了起来,他看了看江无忧:“是不是我要是没帮你看明白,你就不换了?”
“咳咳,在一定程度上,是这意思。”
黄良庸白了一眼:“那没戏了,那东西我就能看出来年代,我就不明白你想看出来个啥?非要知道谁用的?他要真不是名人呢?”
江无忧想了想,倒也是,自己有点钻牛角尖了。
这时候,桑仕文道:“诶,四儿,那些你看不懂的,会不会是少数民族文字啊?”
江无忧当即一愣,黄良庸的反应也是一样。
“对啊,少数民族……那战国到汉的时候少数民族是……骆越古国?古滇国?”
黄良庸微微眯起双眼,摇了摇头:“剑形又不太对……”
江无忧倒吸了一口气,最终又是看向了剑柄上的那个铭文,似乎就这个字是汉字。
“这个‘与(舆)’字到底是啥意思呢?”
桑仕文凑近看了看:“这啥字儿啊?直兴德的兴字?”
一听这话,江无忧和黄良庸又是愣住了。
直兴德是天州一家有名的茶庄字号,桑仕文也是随口而出,但江无忧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
的确,繁体的与(舆)和兴(興)字当真很像,尤其是当铭文经过两千多年的磨损、氧化、包浆之后,就更难分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