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有苦难言么!
洗完澡出来,徐甘指了指小房间,程慧慧正在辅导徐小年做作业。程慧慧情绪恢复平静,她把程佳佳拉到自己房间,关上门。
“爸爸说这个乾冰很有钱,是个公司老板,还开着保时捷?”
程佳佳点头,“嗯,很有钱。小年的事对他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程慧慧又问,“你们什么关系?他在追你还是想泡你?”
程佳佳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他正正经经是我男—朋—友。”
程慧慧撇了程佳佳一眼,“我才不信呢,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程佳佳道:“发展到你和徐甘见了他,要喊姐夫,历史性的一大步。哎,我这么大的人了,我有我的感情生活,正常好吗?妈都没你这么磨叽。”
程佳佳看着比自己小三岁的妹妹,她才28岁就是一个六岁孩子的妈,在这个家她操的心不比程佳佳少。
“慧慧,你知道你刚刚为什么那么生气吗?”
程慧慧不回答,程佳佳继续说教。做姐姐么,无时无刻不得不替父母管教管教不听话的弟弟妹妹们。程佳佳又只有这么一个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为了父母能安享晚年、高枕无忧,她能不好好专心管一管吗?
“因为我们穷,所以我们自卑、胆怯。我们不敢大大方方地接受人家帮忙,因为这个恩情对我们家来说太大了。我们被所谓的自尊牵着鼻子走,宁可多走一些弯路,也不肯受人家的大恩,因为我们怕自己还不起。”
“慧慧,其实我也一样,我也不想让他帮忙。可是我们这样的话,只是表面看上去很高洁,实际却很自私。我们认识这样的人,有这样的资源,小年可以上实验小学,那我们为什么非得把她送去釜山路小学?等她懂事了,知道区分好坏了,我们再告诉她,她本来有机会可以上好学校,可是就因为我们不想麻烦别人,不想被人瞧不起,所以我们很有节操地放弃了?”
“我们接受人家的帮忙又怎样?我这辈子努力还就是了。一辈子那么长,我不信我们就永远处在弱势地位,人家就永远高高在上。退一步说,就算我们这辈子还不了,那还有小年呢,小年总有机会。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三代以后,这件事还是个事吗?”
程慧慧笑了,“你还子子孙孙无穷匮也,是不是?”
程佳佳长篇大段地说完,也累了,“反正差不多就这意思,你就当你自己是愚公吧。”
程慧慧故作生气,“那你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自作主张?”
程佳佳叹气,“和你们商量干嘛?不是让徐甘和你为难吗?”
程慧慧还闷着脸,程佳佳轻轻推她,“行了,别装了。你女儿要上实验小学啦,你晚上别偷偷高兴地睡不着觉!”
程慧慧拉开抽屉,拿出一张卡,“该给的还是要给,这是之前给小年准备好的择校费,你帮忙交给他。”
程佳佳伸手去拿,程慧慧一脸忧桑,“辛辛苦苦几十年,一夜回到解放前。”
程佳佳宽慰她,“有什么好心疼的!你让小年打个借条,以后让她老公连本带息还给你就是了。”
程慧慧笑,“那起码得等二十年,她老子娘等不起啊。看来我得趁早给她攀一门娃娃亲。”
程佳佳朝着门口大喊,“小年,你妈要给你找男人了啊,你赶紧学着打扮打扮!”
“一会儿好,一会儿恼,两个神经病!”程妈妈哭笑不得。
徐甘主动推开门,“姐,慧慧,出来吃西瓜。”
“虽我之死,有子存焉;子又生孙,孙又生子;子又有子,子又有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而山不加增,何苦而不平?”
虽然程佳佳嘴上说,乾冰的这个人情不急着还,子子孙孙无穷匮。但是这么个大恩人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晃悠,时不时地“我就看着你,我就惦记着你,我不要你还债,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这种慢性折磨搁谁身上,谁受得了啊!
程佳佳像丢包袱一样把卡塞给乾冰,乾冰不干了。
“程佳佳,你怎么能这样呢?我们俩什么关系,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程佳佳并不睬他,“天下没有没本的生意,如果不想惹我生气,你最好还是收着。”
乾冰板着脸,“你再这样,我就跟你绝交!”
程佳佳头一扬,挑衅地回过去,“威胁我?还要跟我绝交?你敢吗?”
乾冰不敢,所以他傲娇地屈服了,“你干嘛老欺负我!”
程佳佳一脚踢过去,“还敢叫屈?你告诉我,我不欺负你,我欺负谁去?我欺负别人,你乐意吗?”
乾冰缩到墙角,他彻底不敢了。他还没过试用期呢,等他转正了,他就挺起男人的胸膛,堂堂正正做人,把程佳佳……嘿嘿嘿嘿。
程佳佳也很无奈,她只想安安静静地做一个美女子,“河东狮”“美洲豹”不是她本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