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满的一锅鱼头煲端上桌,滚烫的浓汤不停冒着白烟。
霍承宇拆开一双筷子递给程佳佳:“上次让你饿着肚子陪我打台球,我心里一直过意不去。这次算我补偿你,给你赔礼道歉。”
“谢谢”,程佳佳从雾气中捞出一块嫩豆腐夹到碗里。
霍承宇看着她小心翼翼地分三小口才吃完一块豆腐,说道:“你知道我在台球厅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吗?”
程佳佳自我嘲笑:“你一定想,连你表弟都不愿意要的女人,竟然好意思跑来跟你相亲。”
“不,我心想詹伟一定是眼瞎,放着大美女不要,回家去找一个村姑。”霍承宇端起茶杯,举在空中。
程佳佳笑了,她也端起自己的茶杯,与霍承宇轻轻碰杯。
“谢谢你那个时候大半夜开车送我去火车站。”
程佳佳请了三天假跟詹伟回洋城,假期最后一天,詹伟告诉程佳佳自己还要再家里呆几天,不能陪她一起回去。程佳佳匆忙买票,只买到一张凌晨一点多的火车硬座。
詹伟是家里的长孙,事情多抽不出时间送程佳佳,于是找了自己的某一位表哥代劳。
半夜十二点,詹伟家里仍然聚了很多人,灯火通明,吵吵闹闹。那是詹伟爷爷的丧事刚了,几个儿子媳妇孙子们聚在一起为分抚恤金和家产连续闹了一整天。程佳佳简单地收完自己的小包,去厨房后面的小屋跟詹伟的奶奶道了别之后,穿过喧嚣的人群独自走出贴着白联的大门。
她回头看向大堂,她的男朋友詹伟被围在人群最中间,只听得见他的声音,看不到他人。
程佳佳走到路边,夜色深黑,一辆亮着车灯不知什么颜色什么牌子的车停在路边等她。程佳佳抱着小包上了车,驾驶座上詹伟的某位表哥灭了手里的烟,无声地发动车子,载着她悄悄地来,悄悄地去。
一年后,詹伟辞了工作要回老家照顾父母,程佳佳很平静地提出分手。詹伟也未做挽留,两人先后离开N市,各奔前程。
“其实你和詹伟讲话的时候,我都听到了。詹伟那混蛋刚转身,你就伸手抹眼泪,我当时心一软,就当了一回不记名的英雄。”
霍承宇说得风轻云淡,程佳佳听在心里却是错综复杂。
“我当初是不是还喊你表哥来着?”程佳佳笑着问。
霍承宇道:“拉倒吧,你那时候都没正眼看过我。还有,我有必要解释一下,我和詹伟根本不是什么表兄弟,就我爸和他爸是表兄弟。”
程佳佳默默点头,这个时候说这些,其实一点意义都没了。
一锅鱼头煲吃了一半,程佳佳仍然觉得肚子里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到底乾冰是怎么跟你说我的事情的?”两人沉默良久,霍承宇重新挑起话题。
程佳佳放下筷子,静静地望着霍承宇,“为什么你活得这么轻松?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内疚吗?”
霍承宇不屑道:“我应该内疚吗?”
程佳佳怔怔地看着他,眼里不敢置信,“一个女孩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因你而死,你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霍承宇慢慢地吃完一块鱼肉,用纸巾擦完嘴,才认真地回应程佳佳。
“既然乾冰说什么你信什么,那我就无话可说了。”
吃完饭,霍承宇要送程佳佳回家,程佳佳坚持自己打车。
“怎么,你不就是怕我知道你和乾冰未婚同居嘛!”
“和爱的人住在一起,我并不觉得丢人。”程佳佳拎着自己的那袋水果,伸手打车。
一辆出租车打着右转向灯,缓缓而来,霍承宇拉住程佳佳的胳膊。
“你忘了,我还没告诉你那个好消息呢?”
程佳佳冷静地看着他,“你说吧,我听着呢。”
霍承宇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算了,你走吧,我下次再告诉你。”
程佳佳打开车门,对霍承宇轻笑,“你的好消息是詹伟要结婚了,是吗?”
回到家,程佳佳洗完澡早早地上了床。她特意从乾冰的书柜里选了一本金庸的《鹿鼎记》,静静地躺在床上看着。
跑步和看小说一直是她化解烦恼的两大法宝。
十点多,乾冰回来了,他洗完澡轻轻推开房门,发现程佳佳还没有睡。
他光着上身穿着一条睡裤,尴尬地站在房门口,进退两难。
程佳佳拍拍自己身侧的床铺,“傻站着干嘛?过来吧,给你留了位置呢。”
乾冰上床抱住她,感触道:“还是大床舒服。”
程佳佳问:“你妈怎么样?家里还好吗?”
乾冰道:“她的胆结石发作了,这两天有点痛。”
程佳佳问:“为什么不做手术?”
乾冰道:“以前结石小,也没什么影响,医生不建议做手术。我和我姐打算过几天带我妈去北京做一个全面的检查,看看别的方面有没有什么毛病。”
程佳佳合上书,依偎在乾冰怀里,“你去吧,做个检查心里放心些。”
乾冰握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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