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受各怀心思的众人登门道贺,燕清接受反封赏任命时,仍是宠辱不惊。
说实在的,他对这重过自己意料的赏赐,还真不甚满意。
皇帝怎么会这么冲动行事?大臣的抗议力度也远远不够啊。
司空这位置太高,也太虚了。
跟以‘封侯拜相’为毕生梦想的古人不同,燕清之所以要谋取朝廷官职,纯粹是为了背后所代表的实惠。
要是太平盛世里的司空,那含金量大概才能叫燕清心动。
而在这么个皇权都岌岌可危、大难将至的年代,反而成了将他困在洛阳这一地离开不得、还得忙于应对明争暗斗的枷锁了。
眼下是刘家兄弟执意要跟百官较劲,他就得被推上风口浪尖,当个遭人明憎暗羡的宠臣。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
燕清心里透亮,虽怪自己用力过猛,还是不浪费时间在自哀自怨上,而是迅速想着对策。
不过片刻,他就已定好计划,要怎么甩开这烫手山芋。
而得了新任命,喜滋滋的吕布还得最后往前上司那一趟,三言两语解释完,这对义父子就闹得险些大打出手。
吕布因知晓自个儿如今是前程似锦,心情好极,也不跟丁原这小气老头计较,麻利躲了飞来的花瓶茶碗,草草收拾了简单行囊,就归去新上任的燕司空府上了。
吕布一路风尘仆仆,刚进屋里喝了口热水,就准备除盔卸甲,不料下一刻就听得亲兵报,董卓去见了燕清。
“你说什么?!”
这还得了!
吕布差点没被这平地惊雷给炸得飞起,浓眉紧蹙,毫不犹豫地就转身出去,直奔主厅了。
可他在丁原那耽搁得稍久了些,待赶至正厅,已是空空如也。
本就话不投机半句多的董卓同燕清,早就散开了。
充其量是给调解的袁隗个面子,假意握手言和罢了。
吕布焦躁地在厅里踱了几圈,又俯身摸了下案几上尚温热的茶盏,脸色沉沉。
而燕清带着懒懒的假笑,将皮笑肉不笑的董卓送到府外,一回身进厅,顿时眼前一花,犹如瞅见一尊背后焚有熊熊地狱烈火、戾气十足的修罗雕像。
“奉先这是怎么了?”
燕清被小唬了一下,不由奇怪道。
吕布咽了口唾沫,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质问给一并吞了,却还有些压抑不住的火气蹭蹭地往外跑。
他正经劝诫道:“董老贼是为奸诈豺狼,居心叵测,恐未消害燕司空之心,不宜同他私底下会见。”
没他侍立在侧,假如那董混账输红了眼,破罐子破摔下非得害了燕司空,那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