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只得闭了嘴,却不想慕修寒转身将她的手紧紧握了握。
“先回墨韵堂等我!”
沈钰珠猛地抬眸,却看到他高大的声音跟着慕侯爷朝着水榭书房的方向行去。
她垂首看向了自己指关节攥着发白的手,上面还残留着一丝丝慕修寒的温度。
心头越发的迷茫了起来,狠狠吸了一口气,带着仆从先回到了墨韵堂。
她亲自替慕修寒收拾行囊,发现不管带着多少东西也不够用。
随后支着手看着面前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禁苦笑了出来。
慕修寒这一遭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么多东西带着反而是个累赘。
她缓缓从腰间解下了一个香囊,香囊里放着一粒看起来像是琉璃的珠子。
这还是外公送给她的,名字叫祛毒丸。
除了陈皇后给她下的那种罕见的奇毒外,一般的毒都能测试出来,好用得很。
她将祛毒丸小心翼翼装进了香囊中,这一遭只能送这个物件儿了。
侯府水榭的书房里,慕修寒定定看着自己坐在正位上的父亲。
慕侯爷狠狠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点着他的笔尖便骂了出来。
“之前你跟着七殿下身后,做哪些小动作,为父也就当没看见。”
“可如今这么大的事情,你说定下就定下了,也不同我商量一声!你疯了不成?”
“那可是瘟疫横行的地方,不晓得已经死了多少人。”
“七皇子不受宠,才被派去的!”
“否则那么多皇子们,怎么就去了七殿下?”
“你还不赶紧推脱了,今天在皇上的龙榻前居然主动请缨,难不成嫌弃自己命太长了不成?”
慕侯爷真的是愤怒到了极点,不管什么样的话儿都丢了出去,恨不得一巴掌将这个不肖子孙给扇死了去,省的他气死他这个老子。
慕修寒第一次没有因为慕侯爷的责骂生感到不高兴。
虽然父子两个经常不登对,甚至互掐得厉害。
但是现下他从父亲得话语里听到了一丢丢的紧张和担心,他是真的担心他这个做儿子的命。
慕修寒垂首默不作声,只等着自己的父亲发作过后,才缓缓抬眸看向了慕侯爷。
“父亲,您觉得永宁候府举棋不定,亦或是坚持中立,就能在未来的纷争中护着侯府的基业吗?”
慕侯爷正自骂的过瘾,被慕修寒这般一问顿时愣怔在那里。
慕修寒唇角勾着一抹嘲讽看着慕侯爷道:“父亲,别忘了咱们慕家掌控了天下几乎三成的财富,将近一半儿的军队。”
“不管是皇上,还是随便的哪位皇子,一旦上位成功,第一个死的便是您!毁掉的也是这一座永宁侯府。”
“你!”慕侯爷顿时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居然无从辩驳。
慕修寒定定道:“二皇子有陈家,三皇子有陆家,他们根本不需要您这个半道儿跑出来的心腹巴结。”
“只有七皇子没有根基,而且谁说七皇子不受宠?没背景?”
“等这一遭从豫州城活着回来,一切都会变得不一样了。”
慕侯爷猛地瞪大了眼眸,像是第一次重新认识自己的儿子一样,这个臭小子到底布了多久的局,才会这般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