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让他仔细看看自己的脸。
卢胜材朝镜子上一看,又惊得要叫出来,我一把攥住他的嘴:“别嚷嚷!”
过了好一阵儿,我看卢胜材差不多回过神来了,才将他的嘴松开。
卢胜材捡起地上的镜子,又仔细照了照自己的脸,完了怔怔地望向我:“你弄的?”
我点头:“别怕,等会儿你身上的阳气压过了鬼气,面相就没那么僵硬了,到了那时候,咱俩看起来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我这张脸,还能变回去吗?”
“等我熄了灯,就能变回去了。”
“我靠,厉害呀,你这个比整容都厉害。”
“什么是整容?”
2002年那会儿,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是整容,最多也只是从师父口中听说过“易容”这个词。
卢胜材沉默了半天才回我一句:“回头再跟你解释吧。”
他不想多说,我也懒得多问。
随后我便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黑布,在鬼灯笼上围了一圈,等到火光被遮了个严严实实,才拎稳灯笼,对着道观的外墙就是一个急冲锋,冲至墙根下猛然起跳,借着冲势在墙上蹭出三步,直接翻进院内。
等到卢胜材也无声无息地落地,我才趴着腰,朝道观里唯一一处有灯光的地方猫了过去。
运气相当好,亮光的这座房子,应该就是静云山弟子们休息的地方,我们离窗口五六米的时候,就听到几个半大孩子在里头叽叽喳喳地说话。
正对屋门的位置拉着一根长铁丝,上面晾着好几套衣裤,我大体扫了一眼,这些衣服,应该就是今天上午那几个半大孩子身上穿的那种短衫。
我拍拍卢胜材的肩膀,又抬手指指搭在铁丝上的衣服,压低声音嘱咐他:“去,弄两套合咱们身的。”
卢胜材二话不说,无声无息地凑过去,又无声无息地抱着两套衣服回来。
我要不是一直盯着他看,肯定都感觉不到有人在院子里活动,他的身手实在太轻盈了。
接着,我们俩就轻手轻脚凑到了屋子跟前。
隔着一道墙,就听到屋里有人在嚷嚷:“山门里那些人,简直不拿咱们当东西,你是不知道,今天白寄真从咱们道观前路过,我和他打招呼,他竟然装作没看见我!”
有人接上了话茬:“在静云山这地界,像咱们这种记名弟子本来就没啥地位,人家白寄真可是小一辈门人里的大师兄,你还好意思和他打招呼,不嫌臊得慌。”
“我怎么就臊的慌了,他白寄真是人,我就不是人了?”
“别说,在那些入室弟子眼里,咱们还真不是人。除了戒堂的人偶尔到咱们这儿来看看,其他堂口的人,闹不好都不知道静云山还有咱们这么一拨人呢。你看看你那个表情,哎呀,看开点儿,反正再过不了几年,咱们就下山了。”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啊。”
这时候又有一个人插话进来:“怎么聊着聊着,你们就扯远了?刚才不还在说哑巴沟闹鬼的事儿么?”
“对对对,你看,他这么一打岔,我也被带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