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妖共舞

    一

    二十多年前，我们同事一起出差到云南，游览西双版纳的时候，到邻国缅甸边界的一个小镇考察，去感受一下出国的滋味，出国是我们这一代人梦寐以求的事情。第一次跨出国门，都感到非常激动，当我们置身国外，回头看到祖国界碑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自豪和激动！

    在穿越国境的路上，导游介绍说：“缅甸产玉，缅玉品质好黄金有价，玉无价。到了那里，还有一种特殊的艺术，在国内是无法看到的，就是人妖表演”

    导游带我们到缅甸玉器市场购物以外，诱劝我们去欣赏人妖表演。

    妖魔鬼怪，提起妖，使人想起西游记里的白骨精和聊斋里的狐妖，是那些有妖术，会害人的精灵，形状可怕，令人毛骨悚然！同伴们谁也不知道人妖的真实面目，开始有些犹豫，一是怕被妖所惑有政治影响，二是怕票价昂贵被斩，每人100元。其实，我们对人妖既陌生又神秘，大家的心里都想去看，要不，来到这荒僻的异国他乡干吗来了？玉器我没有买，人妖表演我决意要看。

    简易的剧场里，观众不多，我们挑了前排的座位。

    在优美的音乐声中拉开了帷幕，台上灯光闪烁，一群娇艳妖娆的少女在翩翩起舞

    舞台上，人妖秀大多身高都在一米七以上，身材苗条，眉清目秀，回眸之间，风情万种，而且都有一头披肩长发，泛着亮黑的光泽，耳上佩戴着蓝宝石耳环，胸前挂着闪亮的水晶项链，华丽的衣裙缠绕着魔鬼般的身材，移动莲步，轻盈优美，宛若仙女下凡一般。原来笼罩在我们心里的悬念和惧怕早已荡然无存。她们的演艺水平不亚于春节晚会，令人如痴如醉，人妖秀的表演内容，有中国民族舞蹈、代表歌曲和戏剧表演，别具风味不仅吸引我们，就连当地人也常光临。她们轻盈如燕，舞姿娇媚，堪称妙绝。还用各国语言唱歌，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其实是放录音带，演员只是对嘴形，假唱而已，这现象在国内演艺界也是司空见惯。

    突然，几位舞女下台，到台下邀请观众上台同舞。有一位貌如仙女飘然而至，裙摆飘逸，来到我的面前，伸手邀请我。近在咫尺，我觑她一眼，亭亭玉立、风姿绰约，脸如桃花，原来是那位引人注目，最漂亮的姑娘。虽然，我没有见过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女，可是，我见过的女人之中，她确实美丽，嫣然一笑，双颊含晕，诱人魂魄的目光在期盼着我，却之不恭，我感到有一种不容推辞的力量在推着自己，与妖共舞！？仿佛被一种魅力所惑，身不由己，随她而去。到了台上，她牵着我的手，带着我跳起舞，幸亏，那时候国内流行跳交谊舞，我学习了一些舞蹈，有模仿能力，能踩上音乐的节奏，还能勉强应付，在绚丽、朦胧的灯光之下，在柔曼的音乐之中，我仿佛在瑶池和仙女共舞，台下的同伴热烈鼓掌，为我们喝彩

    人妖表演是一场很怪异的演艺。不同于红顶艺人男扮女装秀，这些打扮妖艳的舞者，完全是由男性变性装扮而成。这些舞者，除了借助整型手术外，对美容化妆的研究、舞蹈的练习，也是使她们成功塑造绰约风姿的必要功课。人妖演员练功是极其艰苦的，腿功、腰功、头、手、脚等，都要进行严格的规范化训练，这种训练的苦，一般女性是难以承受的。为了培养出一批优秀演员，有的人妖艺术学校或艺术团体，还要选拔人妖送往国外，比如到美国、日本或其它国家深造。所以，人妖艺术表演水准是相当高的。人妖是后天改造而成，也要靠上天赏赐一副比例均匀、细瘦的骨架，不然，年老色衰，也无法成为最佳女主角，只能跑跑龙套或是往丑角发展了，逗逗观众。游客除了欣赏豪华的歌舞表演之外，也可看到姿色差的舞者表演笑剧。

    优秀的人妖演员，据说每月月薪有一万泰铢，差者，只有一千元左右。她们每天平均要演出多场，演出大多收入归剧团老板。为了生存，人妖就不得不拼命地赚钱。但她们赚钱的途径除了出卖色相以外，又别无选择，所以不少人妖只好另找活路，比如在红灯区，许多妓院的老鸨高薪聘请漂亮的人妖来作拉客的妓女。

    在中国戏剧界，中国京剧四大名旦：梅兰芳、尚小云、程砚秋、荀慧生都是男的，他们在艺术上各树一帜，表演唱腔精益求精，扮相极佳，并各有独自的剧目、师承及传人，成为京剧界的一个传奇。而越剧著名小生则是女的扮演，如竺素娥、范瑞娟、陆锦花、徐玉兰等。

    在中国的历史上，花木兰女扮男装，替父参军，挥戈沙场，战功赫赫；祝英台女扮男装去求学，而朝夕相处的梁山伯竟然毫无觉察。

    演出结束的时候，在剧场门口，一些打扮前卫、时髦的人妖剧团的演员热情地拉游客拍照挣小费。

    打扮妖艳的舞者，在外貌和形态上却比一般女性更具女性美，有些小姐的领口开得极低，雪白的酥胸，其中貌美者，不仅是男性，即使是女性看了也会怦然心动，极具诱惑力，加上骚首弄姿和眉目传情，更加吸引行人的目光。

    同伴中胆小谨慎的躲得远远的，胆大的挑自己青睐的姑娘合影留念。那位最漂亮的美女，在向我招手，她在台上和我共舞，我迟疑了一下，怕照片带回去给自己带来麻烦，留下后遗症，可是，我身不由己地过去了，是她迷人的容貌的青睐？是对她的献身与这种职业的敬佩？还是对她们的悲惨遭遇的同情？！我和她站在一起，她身材比我高，也许同性相斥，总感到有一种排斥的力量把彼此推开，她一直没有开口，也不能随便开口，因为人妖声带不能完全女性化的原因，所以公鸭嗓子很难听。虽然在我内心深处有一些尴尬，可是，我们让灿烂的笑容留在照片上。

    那年，我儿子才十多岁，回来之后，他发现了这张照片，偷偷地把它藏了起来，在他眼里，也许，他为父亲跟这样妖艳的女人合影感到羞愧、脸红；也许，他怕父亲被女色所惑，给家庭带来厄运而担心、害怕！也许

    我告诉他，其实，她是个男人，后来变成了女人的模样，是人妖！

    他不明白，我也难以解释清楚。天下竟然有人妖，他更惊奇了！其为何物？

    二

    关于人妖的产生，有各种不同的说法。

    有一种说法：人妖是从印度的“阉人”演变而来。

    追溯到十六世纪初，印度北方的莫卧儿伊斯兰教国家，在漫长的征讨岁月里，为了防止“后院情变”军中的一些穆斯林首领搜集了一批“阴阳人”（先天性的两性人）服侍留在家中的女眷。由于这些“阴阳人”的薪俸很高，他们尽忠职守，再加上他们生理上的缺陷，对深闺中的女眷们无法构成威胁和伤害，得到主人们信任，受到主子们的青睐和重用。此后，国家的统治者、达官显贵，也逐渐养成了聘用阴阳人服侍女眷的习俗，并渐渐扩大到整个印度。于是，一些生计艰难的男子便采取各种手段加入阴阳人的行列，渐渐地阉人便取代了“阴阳人”的地位。随着人数的增多，有些阉人就转而学歌学艺，以献艺舞歌，奉媚讨好为生。后来，慢慢流传到泰国，在那里繁衍成长。

    另一种说法：是泰国历史长期形成的独特现象。

    泰国是一个性文化悠久、泛滥的国度，泰国女子对待性生活的态度与中国大相径庭。泰国是个典型笑贫不笑娼的国度，女子从事色情服务业，一般是不会受到指责的，色情的泛滥，同性恋现象剧增，同性恋导致的后果，使得一部分男人渐渐朝女性化发展，日积月累，人妖这种特殊产物便滋生起来。人妖是泰国的特产，是泰国独特的人文风情，很多都集中在人妖身上。到20世纪90年代，泰国人妖已达2万人，年龄均在14-50岁之间，主要集中在芭堤雅的人妖歌舞团及酒吧和夜总会。

    人妖一般都来自生计艰难的贫苦家庭，生活所迫，贫苦所致，几乎没有富家子弟愿意做人妖的。

    在泰国，有专门培养人妖的学校。一般是从小孩两三岁时开始培养，她们自幼接受女性化的教育和熏陶，使性格、形态都表现出女性特征；培养的方式是以女性化为标准，女式衣着、打扮、女性行为方式、女性的爱好。为了维持女性的皮肤和身姿形态，过量打针、吃药，注射性激素，更重要的一点是服用女性荷尔蒙药，服药十多年后，男性生理特征逐渐萎缩、消失，象女性一样，皮下脂肪增多，皮肤富于弹性，胸乳增长快的，高耸、浑圆、挺拔，内分泌失调，产生男人女性化的心。其结果，使身心严重受到摧残，所以，人妖的寿命不长，四十岁左右为正常死亡年龄。一般人妖可以从她的喉结、毛孔、说话声音上区分性别，那些做了变性手术或者阉割了的人妖，根本看不出任何特殊。

    在泰国，人妖在法律上是定为男性。

    虽然法律规定她们为男性，可是从来没有人把她们当作男人看待，人妖在泰国是受到歧视的，把她们视作一群玩物，社会的歧视使她们感到自卑和绝望，大多数人浑浑然了此一生；只有极少数人妖被男人深深爱上，并舍得花昂贵金钱做了变性手术，经过医生检查并出具证明之后，才可能使她们变成都真正的女性。在泰国，一次变性手术的医疗费很昂贵，对普通人妖来说，那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三

    阉人，除了人妖，还有太监。

    在古代埃及、希腊、罗马、土耳其、朝鲜，乃至整个亚洲都有太监。只是中国的太监制度最根深蒂固，人数最多，历史最久。宦官俗称太监，是指男人经过手术后丧失了生育功能的宫廷官员，后来演变成一种官衔，是历代王朝在宫廷内侍奉皇帝及其家属的奴仆。

    关于太监的起源，中国早在殷商就有“寺人”据专家考证，甲骨文中已有相关的记载。唐甄在潜书中描绘太监：“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听之不似人声，察之不近人情。”人妖和太监有相同的地方，都是男人从小被阉割，喉头无突，声变变细，说话女声女气，举止动作似女非男，而成为不男不女的另类；不同的是：人妖有女性的体态，身材窈窕、婀娜，而太监则体态无大异，面不生明须。

    据记载，我国先秦和西汉时期的宦官并非全是阉人，自东汉开始，由于在皇宫内廷，皇太后、太妃以及宫女等，女眷较多，为了难免发生秽乱宫帷的事，全部用阉人，绝不允许其他成年男性在宫内当差。

    宦官制度起源于先秦时期，诗经、周礼、礼记中都有关于宦官的记载。周王朝及各诸侯国大都设置了宦官。宦官一般由身份卑贱的人充当，其来源由处以宫刑的罪人充任，或从民间百姓的年幼子弟中挑选。

    秦朝，宦官由少府管辖。

    西汉，汉高祖刘邦鉴于秦亡教训，用文士充中常侍，以抑制宦官势力。元帝以后，宦官势力复萌。东汉时，侍从皇帝的中常侍专由宦官充任，他们传达诏令，掌理文书，左右皇帝视听；其时，外戚势大，皇帝常利用宦官牵制外戚，往往造成宦官集团专政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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