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珠看着父亲一字一顿道:“之前您的爱妾当着刑狱司官员的面儿亲手杀了人,您只是将她关在祠堂里反省。”
她顿了顿话头冷冷笑道:“您是云州府的通判,那些属下们自然不敢将您的宠妾怎么样。可是您这样在官场中公私不分,丢了脸面事小,丢了为官之道,被有心人传到上面去,您丢的可不仅仅是脸面了。”
“你住口!!”沈啸文顿时脸色巨变,她这是威胁他这个做父亲的吗?
他猛地抬起手朝着沈钰珠掌掴了下来。
不想沈钰珠丝毫不避,抬眸冷冷盯着他,那眼神像是万千的冰霜凝结,让他心头顿时生出了几分寒意,这一巴掌硬是打不下去。
沈钰珠冷冷笑了出来道:“父亲,真正惹麻烦的不是我,是谁,您心里比我要清楚!钰珠就是想要回娘亲的东西而已。”
“若是这事儿,您决计要闹,女儿奉陪到底。家有家规,国有国法,我拼着让全天下人笑话,这个理儿也要说道分明了才是!”
到了这种地步,沈钰珠已经不在乎什么虚伪的亲情和世人的眼光了。
既然今天赵氏将她诓到这里看她演戏,她不收点子利息,怎么对得起自己白白跑来的这一趟。
一边冷眼看着的沈老夫人眸色微微一闪,这个丫头今儿这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了。
之前那一场闹剧,她也有所未闻,今日这丫头不好糊弄。
她心思一动想起什么来,冷冷看着沈钰珠道:“也罢,你既然这般说,我们若是不允了你,岂不是显得沈家的长辈小气!来人!将先夫人的东西搬到大小姐的揽月阁里去。”
沈钰珠心头一顿,老夫人怎的这般痛快的答应了,不过她也乐见其成。
沈啸文是真的累了,冷哼了一声大步离开。
沈钰珠带着云香和春熙回到了揽月阁,不多时那些粗使婆子抬着七八只箱子送到了揽月阁中。
她命院子里的丫鬟婆子将那些箱子一只只的打开,屏退了下人后,独自一人整理。
沈钰珠将那些发霉的东西从箱子里翻找了出来,贵重一点儿的珠宝都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了一些老旧的首饰。
她小心翼翼保存好,得空儿去街面的珠宝店里重新清理一下,也算是娘亲给她留的念想。
一直忙到了晚上,才整理到最后一只箱子。
放在上面的都是一些诗词古卷,还有一些记录药材药膳和诊治之法的古籍,一些陈年的话本子,都是前朝的老故事了。
沈钰珠拿起了话本子翻了翻,突然从里面掉落了一个小盒子。
盒子巴掌大小,金丝楠制成,做的分外精致,不似一般的盒子,设置着机关。
她摆弄了许久也没有打开,随后小心翼翼藏了起来。
她收拾妥当后才喊了丫头们进来将整理好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置好。
一边帮忙的云香都替主子难过得很,低声抱怨道:“听人们说,咱家先夫人嫁进沈家的时候,一百多抬的嫁妆,如今只留了这些。”
春熙气呼呼道:“说是将东西还给大小姐,只有这些,那些被吞了的银子便是不说了吗?”
沈钰珠仰靠在迎枕上,拿着团扇轻轻扇着,眉眼间晕着一层霜色冷冷笑道:“吞?那些人真的能吞得下吗?这世上哪有白来的好处,总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