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老惦记着儿媳妇嫁妆的?
可是沈老夫人请,沈钰珠不去也不行。
她起身梳洗换衣,带着云香跟着李妈去了松林阁。
她刚迈步走进松林阁的正堂,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儿。
沈老夫人沉着一张脸,端坐在正位上。
穿着一件淡紫色百蝶花纹裙衫的陆婴坐在沈老夫人的下手位,脸色也冷着,只看到沈钰珠后才抬眸冲她笑了笑。
沈知礼和沈知书坐在了另一侧的位置上。
父亲沈啸文最近都在河堤上忙乎,要命的时候,云州城的大小官员恨不得用自个儿填那被洪水冲出来的口子。
沈钰珠忙冲正位上的沈老夫人,和陆婴见礼。
随后沈知书和沈知礼慢悠悠起身同沈钰珠行礼后,坐了下来。
沈钰珠挨着陆婴坐下后,笑看着沈老夫人道:“祖母今儿喊了我们几个来,莫不是要摆宴请客不成?”
“呵呵!请什么客?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沈老夫人冷哼了一声,淡淡扫了一眼陆婴。
沈钰珠觉得气氛有些压抑,本来想打趣几句,帮陆婴解解围。
不想沈老夫人尖酸刻薄的说出了这种话儿。
沈老夫人冷冷笑道:“自家一大家子人吃穿用度越来越寒酸了去,有那闲散银子却接济外面那些饿死鬼!”
“纵然外面的人说沈家主母是个好人,却不想克扣着府里头的,贴补不相干的,倒是真的好啊!”
沈钰珠心头一顿。
陆婴是个仗义的女子。
她这些日子在云州城开的粥棚是最多的,拿出来的救济银子也是最多的。
如今人人说起来沈家的沈夫人,都要夸赞是活菩萨下凡。
可是陆婴不管怎么做,花多少银子都是自己个儿出的银子,老实说和他们沈家没有多少牵扯。
反而沈家因为陆婴赚了不少的好名声,对于父亲沈啸文在仕途上也是有好处的。
这么好的名声,即便是以后沈家的女孩子说亲也差不了。
不想老夫人拿这个说事儿,这就有些不妥当了。
陆婴果然脸色微微一变,冷冷笑了出来道:“母亲,您说别的事儿,我这个做小辈的便也认了。”
“可是您说我克扣沈家,这个锅我不背!”
陆婴猛地站了起来,点着沈知书等人冷冷笑道:“莫说是您的吃穿用度,我一分银子也没有扣过您的!”
“礼哥儿念书用的银子,我也未曾克扣。”
“即便是书姐儿的吃穿用度,和嫡女钰姐儿一样双份儿的,哪家的庶女有这个待遇?”
沈知书眸色一闪掠过一抹憎恶,那她私底下送给沈钰珠这个贱人礼物,怎么就不送她一份儿?
陆婴眼底掠过一抹厌烦,看着沈老夫人道:“你将这个,那个叫过来,就是为了说克扣银子的事儿!”
“您趁早别说了,那是我的嫁妆,您也别惦记。”
“沈家人没有饿死,我这个家当的就不错!”
“告辞!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陆婴说罢转身便走。
“你你你……站住!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长辈?”沈老夫人气的浑身哆嗦。
陆婴冷冷一笑:“那您眼里还有没有尊卑?我可是诰命在身!罢了!不与你这个老糊涂的说了!走了!”
陆婴大步离开了松林阁,留下了沈老夫人气的直哼哼,摔碎了几个茶碗。
沈钰珠不禁暗自好笑,这样的戏码已经演绎了五回了。
沈老夫人气的头痛,他们这些小辈不得不散了出去。
沈钰珠刚走出了月洞门,身后的沈知书跟了上来。
“长姐最近气色倒是不错,许是堂兄赚了不少银子?”
沈钰珠脚下的步子微微一顿,猛地转身看向了沈知书,冷冷道:“母亲可不是随意被拿捏的,没事儿不要老在祖母身边嚼舌根子!”
沈知书一愣,眸色有些发慌,她怎么知道是自己撺掇的。
她随后冷冷笑道:“哼!有银子就了不起吗?不晓得有命花没有?”
沈钰珠猛地心头一跳,看向了沈知书,不想沈知书再不多说,大步朝前走去。
沈钰珠眉头狠狠蹙了起来,总觉得心头一阵阵不安,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安。
到傍晚时分,云香从小厨房里端了饭进来。
沈钰珠拿起了筷子刚要用饭,不想外面一阵哄闹声袭来。
随后惊慌失措的茹蓉疾步走了进来,大哭了出来。
“大小姐,您快去瞧瞧!夫人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