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装聋作哑不说话,沈啸文忙又带着几分哀求道:“钰姐儿,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孩子。”
“你妹妹之前固然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为父还是希望……”
“父亲!”沈钰珠猛地抬眸定定看向了沈啸文:“之前沈知书明明晓得赵氏和礼哥儿谋害当朝大儒,却帮着一起欺瞒,陷沈家与不义。”
“陷父亲身陷囹吾,视为不孝。”
“数次陷害自己的长姐,长兄!”
“平日里做事嚣张跋扈,这一遭又连着数次闹出了这么多的丑事来!”
她猛地扬起了下巴看向了沈啸文,一字一顿道:“父亲!对于这种不忠不孝不义之徒,您让我怎么说?”
沈钰珠步步紧逼,每说一个字儿,沈啸文的脸色便白了几分。
他硬生生被自己的女儿逼迫到再也无话可说的地步!
“这……”沈啸文张了张嘴,一边的陆婴到底是看不下去了。
“老爷!您也是个明白人!书姐儿重要,还是沈家重要,您自个儿掂量!”
沈啸文闭了闭眼,狠狠吸了口气:“罢了,罢了,就按照贤婿说的办!”
“秦管家,你马上带人去翠红楼,将那个见不得光的小畜生还有那个卢卓撵出云州城!”
“是!”秦管家心头突突的跳着,忙应了下来。
“慢着,先去请三叔公,将那个小孽畜从族谱里……”
沈啸文顿了顿话头:“将那小畜生的名字从族谱里划去!”
秦管家忙应了一声。
毕竟是将一个庶女从族谱里除名,也不必大开宗祠兴师动众。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事情便办妥当了。
正午时分,沈家再一次开了宴席,这一遭正位上的主人从陆家人换成了慕家人。
终于沈钰珠找了个机会单独和陆婴告别。
澄名苑的暖阁里,下人们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沈钰珠和陆婴两个人。
沈钰珠和陆婴一起坐在软榻上,花厅里宴会上的热闹声依稀传了过来。
陆婴看着面前沈钰珠清丽的眉眼,既熟悉又是那么的陌生。
貌似该说的都说完了,没有说完的,却是这个丫头缄口不提的事情。
她抿了抿唇,压住了内心的一丝丝酸楚,展开了一张礼单。
“慕家拿过来的聘礼大部分还是要给你带上的,留在这里也是个被你祖母觊觎着花掉。”
“萧家那边送过来的陪嫁,你也一并带上!”
“对了,这些是我的体己银子,不走公中的账册,你拿着,是我自己的一点子心意。”
陆婴从一边的首饰盒子里拿出了一沓银票,用赤红色帕子包裹着塞进了沈钰珠的怀中。
“慕家不比寻常人家,你刚嫁过去不晓得那些人怎么磋磨你。”
“大户人家,即便是府里头的迎来送往也不知道要花多少银子。”
“好好攥着你的陪嫁,这些银子你另外花销,有什么需要的,你送了信回来。”
“钰姐儿,我晓得你是个有主见的,此时一别,不晓得什么时候还能再见着!你好好儿的,不要让我挂念……”
“母亲!”沈钰珠突然打断了陆婴的碎碎念,猛地扑到了她的怀前,狠狠搂着她的脖子。
陆婴倒是微微一愣,怔在了那里。